这陌生人没有眉毛。他头上凡是塞德看见的部位都没有任何毛。
他脸色很苍白,似乎很少呼吸户外的空气。而且他的鼻子也有点不对劲。
但塞德没有盯着他看。他拍拍马蒂尔德臀部安抚它几下说:“我叫塞德康尼克尔。我相信以前从来没有在任何地方见过你。”
“是不大可能,”陌生人说,“我刚来。”
“我欢迎你,”塞德说,他忍住不指出这陌生人非法进入他的私人领地。“人们叫你什么?”
“格林。”陌生人说。
“如你的帽子。”塞德说。
“对。像我的帽子。”格林笑着点点头说。
“你不是政府派来的。”塞德作了这番陈述意识到自己对这陌生人并不怀疑。
“是的,我不是。”
“你家在这儿附近吗?”
“不在这儿附近。”
“那么你就可以自由地去我的家——安妮和我的。”
“还有孩子的,”格林说,“谢谢你。”
塞德听到此话没有惊恐。但要是莱西说这话,他就会捏紧拳头、咬紧牙关以示对这种挖苦的愤怒。现在从格林嘴里说出来就没关系。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只知道事情就这样。
“对,也是孩子的家,”塞德说:“你的来临会使我们都感到自豪。”
“我会尽力而为,”格林说:“我想我能够帮助你们。”
“也许你能帮助我们。但我不愿你仅仅是为此而来。”
“我很乐意来。”
“那我们随时欢迎你来。”塞德说。
他吆喝了一下马蒂尔德,牛就慢慢前进了。陌生人继续靠在那棵树上,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
当他们的身影消失时,他就把那根嫩枝从嘴里吐出。解下他的鼻子,搔了搔鼻子下面的皮肤。转身朝塞德刚来的那条路走去。直到看到那间小屋他才记起手上还拿着那个鼻子。他迅速把它放回原处。然后朝小屋走去。
安妮后来说:“他敲门,我就问是谁,他说是格林先生。他说:‘康尼克太太,我碰到你丈夫了’,当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肯定没问题,于是就欢迎他进来了。他很有礼貌,稍微谈了一会天气和庄稼,就说我们的这头牛多好。然后当他看到孩子时就大大表扬了他一番。”
“那你没受惊?”塞德问。
“一点也没,他好像是一位和蔼年长的叔叔——虽然他的年龄很难猜测。”
“孩子反应如何?”
“笑得咯咯作响像个傻瓜。他从来没有像注意格林先生那样注意我们。他似乎是为这个人而活着的,有些动作只有比他大两倍的人才会有。”
“他对我说会帮助我们,”塞德说:“而且他说话的样子使我相信他。他有没有跟你说这类话?”
“说的。他说我们需要他时他会来这儿的。这是他就要离开时说的,但他没有说往哪里去。”
莱西说他每天要一打而不是半打玉米棒子,西红柿和萝卜也要增加一倍。他还要拿点牛奶。
塞德告诉他不能要这么多:“我给你的已经公平了,如果敲诈有公平可言的话。”
塞德说:“如果再多给你点我们自己吃的就不够了。”
“你会给我的,”莱西说:“因为你必须给,想想那笔赏金吧。”
“这超过了你能吃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多人们所必不可少的东西呢?”
“没有法律规定我不能把多余的卖掉,对吧,我要它,从今天起,别忘了牛奶。我麻袋里有个大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