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闪电使塞德转向窗口,作看到了印在窗上的男人的身形。然后又见那人跑着冲过空地,他消失在树林里了。
塞德回到了摇篮旁边。盯着熟睡的婴儿。弯下身,笨拙地用毯子的一端裹起他,说:“儿子,那个莱西要给我们惹麻烦了。”
塞德在玉米地边干着什么。天很热,他摘下帽子擦了擦脸和脖子。
莱西从树林间缓步而来,他腰间皮带上挂着几张皮子,肩上搭着一只麻袋。
“玉米长得怎样?”他问。
“长得很好。”塞德回答说。
给我挑些好的。看到人家富裕我很高兴。”
“我们勉强混日子。”
“安妮和……怎样?”
塞德严厉地看了他一眼。
“她很好。”
“还有那个呢?”
“那个什么?”塞德问。“你究竟要打听什么,莱西?”
莱西笑笑,没有看塞德。顺手拿起一棒塞德刚采下的玉米,剥开壳底,闻了闻。
“这玉米很好,”他说,“我每天要半打,还要两个萝卜,几个西红柿。人的粮食中需要新鲜的蔬菜。”
塞德眯了眯了眼睛,“你说得很对,”他说。“我想我们能收很多。你能给我们什么呢?我们也许想吃点兔肉。”
莱西拍打一下那竖在田边的夯,说:“我没想过我必须给你东西作为交易。”
“那不是交易。”
“不是?”莱西问:“对吗?”
“老兄,有话你就大声讲吧。”
莱西把那棒玉米的苞片推上,放进麻袋,又拿了另一棒。
“住手。”寒德说。
“我听到镇上传说,”莱西拿了六根玉米棒子慢慢地说,“那儿已开始实行给告发非法婴儿的人发赏金。”
他定定地盯着塞德看他反应如何。寒德尽量地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曾因猎到一只恶狼得过一笔赏金,”莱西说:“那让我手头宽裕了一阵子,当然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会在小孩身上得到一笔赏金。”
“现在,把萝卜和西红柿给我。”莱西说。
人口计划中心主任在向小组委员会代表会议作报告时说:“城市地区配合工作搞得很好,农村地区的进步总的来说也令人满意,不服从法律的没比我们预计的多。我们正在采取措施确保以后的情况更好。”
“什么样的措施呢?”委员会主席问:有人传说举报宽限期后生的小孩有赏金。”
“那是假的,”那位主任说:“完全不正确。酬劳那些为找出非法小孩而提供信息的人,倒是确有其事。但这根本不是赏金。”
“对很多人来说,”主席说:“这也许是没有区别的区别。”
“当小孩被找出来后,”别一位委员问:“他们会怎样呢?”
主任朝记者桌那边满意地点点头。“这问题我想在结束时回答。”他说。
塞德第一次见到这陌生人是一天上午,他正出去放牛。这头牛—马蒂尔德,正在缓步前进,摆着尾巴打着两肋的苍蝇。合着步子在反刍,这条路穿过一行树,其中的一棵由于靠着一个人而弯倒了。这人嘴里刁着一根细枝,头戴一顶滑稽的圆帽子。
马蒂尔德看到她,恐惧地后退,并且惊叫了一声。
“早上好。”陌生人对塞德说。
“早上好。”塞德说。他有些惊奇但不失礼貌。
这位陌生人比塞德要矮一英尺,看上还不到5英尺。他穿着硬梆梆的粗布工作外套和全新的工作衬衫,衣服存放时叠过的折皱还很显眼。脚上穿的是高帮工作鞋,虽蒙有一层泥土,但看得出也是全新的。
只有那顶圆帽子好像戴过几天。它是鲜绿色的。塞德说不清是布做的还是皮革做的或其他什么做的。甚至有可能是金属做的。戴在这陌生人头上非常适合,两边刚齐耳朵,前面到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