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理查兹大嫂!”尼珀姑娘立刻打断她的话,说道,“得了吧!说什么看到她亲爱的爸爸!我真愿意她能那样就好了!”
“这么说,她不能看到吗?”波利问道。
“哎呀,理查兹大嫂,不能,她爸爸的心思过分用在另外一个人身上了,在还没有这另外一个人让他操心的时候,她也从来不是个得宠的孩子,在这家里女孩子是被一脚踢开的,理查兹大嫂,我肯定地对您说。”
女孩子的眼光很快地从一位保姆的身上转到另一位保姆的身上,仿佛她理解和感觉到谈话的内容似的。
“您使我吃惊!”波利喊道,“难道从那时以来董贝先生就一直没有见到过她吗?——”
“没有,”苏珊尼珀打断了她的话,说道,“从那时以来一次也没有见到,就在这以前他也几个月几个月不把眼睛往她身上看一眼,我想,如果他过去曾在街上遇到她的话,那么他是不会认出她是他的亲生女儿的,如果他明天在街上遇到她的话,那么他也是不会认出她是他的亲生女儿的,理查兹大嫂,至于我,”喷火器格格地笑了一声,说道,“我怀疑他是不是知道天地间还存在着我这样一个人呢。”
“我亲爱的宝贝!”理查兹说道,她不是指尼珀姑娘,而是指弗洛伦斯。
“啊,在我们现在谈话的一百英里之内有一位鞑靼,我可以告诉您,理查兹大嫂,现在在场的人总是不包括在里面的,”苏珊尼珀说道;“祝您早上好,理查兹大嫂,现在弗洛伊小姐,您跟我来,别像一个淘气的坏孩子那样磨磨蹭蹭地不肯往前走,别学那种孩子,别去学。”
尽管受到了这样的规劝,也尽管苏珊尼珀生拉硬拽了几下,几乎把她的右肩都要拽脱臼了,小弗洛伦斯还是挣脱了身子,满怀深情地吻着她的新朋友。
“再见!”女孩子说道,“上帝保佑您!我不久将再来看您,您是不是也会来看我?苏珊会让我们见面的,是不是,苏珊?”
总的说来,喷火器似乎是一位性格善良的小人儿,虽然在培训孩子的智力方面,她是这样一种学派的信徒,这种学派主张,孩子就像硬币一样,必须震动它们,叮叮当当地打响它们,并让它们磕磕碰碰,才能使它们发亮。因为,当弗洛伦斯向她这样恳求和向她作出了亲热的姿态与爱抚之后,她抱拢了两只胳膊,摇摇头,并在张得很大的黑眼睛中流露出了怜悯的神情。
“您向我提出这样的请求是不好的,弗洛伊小姐,因为您知道我不能拒绝您,但是理查兹大嫂和我将考虑考虑怎么办,如果理查兹大嫂愿意,您知道,我可能希望航行到中国去一趟,理查兹大嫂,可是我可能还不知道怎样离开伦敦码头呢。”
理查兹同意这个意见。
“这个公馆并不是真正充满欢乐的,”尼珀姑娘说道,“一个人需要过很孤独的生活,比他应该过的孤独生活更孤独。你们这些托克斯们,你们这些奇克们可以把我的两只门牙拔掉,理查兹大嫂,但是我没有理由要把我的全副牙齿都奉献给她们。”
这个意见理查兹也同意了,因为这是显然无疑的。
“所以毫无疑问,”苏珊尼珀说道,“只要保罗少爷还归您管,理查兹大嫂,只要我们能想出个办法不会违抗上面的命令,我完全同意我们友好相处,可是我的老天爷呀,弗洛伊小姐,您怎么还不打算走哪,您这淘气的孩子,您还不打算走哪,跟我来吧!”
苏珊尼珀说了这些话之后,立即采取了强迫的手段,向她这位年幼的被抚养人发动了袭击,把她飞快地拖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