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菲德,”图茨先生说道,“我将高兴地了解一下您对我的婚姻有什么看法。”
“好极了!”菲德先生回答道。
“您认为好极了,是不是,菲德?”图茨先生一本正经地说道。“那么我更该认为它好极了!因为您永远也不会知道,她是一位多么了不起的女人。”
菲德先生很乐意地认为,这是当然的,不成问题的;但是图茨先生摇摇头,认为菲德先生是不可能知道这一点的。
“您知道,”图茨先生说,“我对妻子需要的是,总之,是智慧。钱,我有,菲德,智慧,我——我却格外缺乏。”
菲德先生低声说,“啊,不,您有的,图茨!”可是图茨先生说道:
“没有,菲德,我没有。我为什么要假装有?我没有。我知道智慧在那里,”图茨先生伸出手指指他的妻子,“一大堆。我没有任何亲属因为我们的身份不同来反对我的婚姻,或者生我的气,因为我没有亲属;除了我的监护人外,从来没有什么人是属于我的,而这位监护人我一直认为他是一个海盗和海贼。菲德,所以,您知道,”图茨先生说道,“当时我不可能去跟他商量,听他的意见。”
“当然,”菲德先生说道。
“因此,”图茨先生继续说道,“我是按照我自己的意见来办的。我办这件事的那一天是多么幸福啊!菲德!除了我本人,没有人能知道这女人的脑子有多么聪明。如果有一天人们适当注意妇女的权利或所有这一类的东西的话,那么那将是由于她那高超的智慧才做到的。苏珊,我亲爱的!”图茨先生立刻将眼光从窗帘移开,“请别把你自己搞累了!”
“我亲爱的,”图茨夫人说道,“我只是在谈话。”
“可是我亲爱的,”图茨先生说道,“请别把自己搞累了。你确实必须小心。我亲爱的苏珊,请别把你自己搞累了。她很容易兴奋,”图茨先生对布林伯夫人说道,“那时她就把医生的话全都忘了。”
布林伯夫人正在开导图茨夫人必须谨慎小心的时候,文学士菲德先生向她伸出手,扶着她下楼到四轮马车那里,那马车正等待着开往教堂去。布林伯博士扶着图茨夫人。图茨先生扶着美丽的新娘,在她闪闪发光的眼镜周围,两位小女傧相穿着轻薄透明的衣衫,像飞蛾一样地飞来飞去。菲德先生的哥哥、文硕士艾尔弗雷德菲德先生早已先走,以便去执行他的职务。
婚礼进行得非常好。科妮莉亚留着短短的、起着波纹的卷发,十分沉着冷静,就像斗鸡可能会说的,“进场了”。布林伯博士则像是一位下定决心的人那样,把她交给了新郎。两位穿着轻薄透明的衣衫的小女傧相似乎比所有其他的人更感到痛苦。布林伯夫人心情稍稍有点激动,但还是平静的,在回家的路上她跟大师、文硕士艾尔弗雷德先生说,如果她只要能在西塞罗退隐在图斯库卢姆的时候见到他的话,那么她现在就没有一个没有满足的愿望了。
然后是早餐,仍然是同样的一小群人参加。这时文学士菲德先生的情绪极高,而且传播到图茨夫人,因此好几次听到图茨先生越过桌面对她说,“我亲爱的苏珊,别把你自己搞累了!”最妙的是,图茨先生觉得自己义不容辞地需要发表讲话,所以不顾图茨夫人向他发来的一连串劝阻的电报暗码,还是平生第一次站起来致词。
“在这个屋子里,”图茨先生说道,“不论在这里做了些什么,有时使我思想混乱,那是无关紧要的,我也不责怪任何人——在这个屋子里大家经常这样对待我,就像我是布林伯博士家庭中的一个成员一样,而且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中我还有一张自己的书桌,所以今天——当我的朋友菲德——”
图茨夫人提示道,“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