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会忘记我的母亲吧?如果我有什么理由要宽恕她的话,那么我已宽恕她了。我知道,她已宽恕了我,而且她心里很难过。您不会忘记她吧?”
“永远不会,艾丽斯!”
“再等一会儿。请把我的头这样抬起一些,亲爱的,这样您在念的时候,我可以从您亲切的脸上看到那些字。”
哈里特照她的话做了,并开始念起来——她念那本对于所有疲劳不堪的人们和负担沉重的人们,对于世界上所有不幸的、堕落的和被轻视的人们都是永恒的书;她念那本神圣的历史——;在这本历史书中,瞎眼的、瘸腿的、瘫痪的乞丐、罪犯、让耻辱沾污了自己的妇女、被所有的人嫌弃的人都各有自己的一份;通过这个世界必将存在的所有年代,不论是人类的高傲、冷漠或诡辩都不能把他们从这本历史书中除掉,或把他们减少哪怕千分之一个微粒;她念着他①的服务,他通过人类生活的所有各个循环阶段,通过它的一切希望与悲伤,从出生到死亡,从婴儿到老年,对它的每一个场合与阶段,对它的每一个痛苦与悲伤,都怀着深切的同情与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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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他,指上帝;那本书指圣经。
“明天我一早就来,”哈里特合上书,说道。
那双依旧在注视着她的脸的亮晶晶的眼睛闭了一会儿,然后又睁了开来;艾丽斯吻了吻她,并向她祝福。
那双同样的眼睛跟随着她到门口;当门关上以后,在那眼光中,在那平静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那双眼睛没有从门口移开。她把手搁在胸前,低声念着刚才念给她听的那个神圣的名字;生命从她的脸上消逝了,就像亮光消失了一样。
在那里躺着的只是一个曾经被雨打过的凡人的遗体和那曾经在冬风中飘动过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