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斯里朱克托绍诺特库马尔,面临着这样一种抉择:只要我同意,立即就会得到富家闺秀的钱袋。父亲声称:“这是非常好的事情。”但我却沉默不语。心中暗自思忖我还一点也没有打听过、了解过她呢:只要睁开眼睛、伸长耳朵,就能看到不少东西,听到许多事情。
姑娘像洋娃娃一样地纤巧秀美。她仿佛是用一种从未想到过的方式塑造出来的:她的每根头发都梳得溜光,她的眉毛如描上去的一般。她还能用梵语背诵恒河的颂歌。
姑娘的母亲笃信印度教,非得在恒河里煤一样黑的水中沐浴之后才去就餐。她一想到繁衍生息的大地维持着各种不同的种姓,就老是感到不舒畅。她的大部分活动是与水打交道,因为水里生活的鱼,不属于穆斯林种族,而且水里也不长大葱。她生活中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梳妆打扮,摆弄服饰,清扫屋子,整理家什,洗刷炊具等等。这些事情没完没了,即使把她白天的时间延长一倍,也是不够用的。她对自己女儿的教育抓得很紧,极为严格,甚至使得女儿不敢吐露自己的想法和意愿。交给她干的事情,不管是困难重重还是轻而易举,用不着作任何解释,她也会去干的。她吃饭的时候不敢穿好衣裳,怕弄脏了。她学会了分辨什么灵魂之类的问题。她到恒河去休浴也要坐轿子。这姑娘仿佛是从18部往世书①中来到这个人世上的,完全与社会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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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往世书是把印度古代流传下来的传说、神话、故事等揉合在一起的一类典籍。
我的母亲,对各种社会法规是够虔诚的了。然而,她并不愿意有人比自己更加虔诚,因为这触犯了她的自尊心,她不能容许这样。所以,当我对她说:
“妈妈,我不配作这姑娘的丈夫:”
“嗯,就是在天堂里也难为她找到一个合适的夫婿哟?”母亲笑着说。
“这么说,我与她就一刀两断了吧”我说。
“怎么回事!你不喜欢她吗?为什么?看上去,姑娘还是不错的嘛!”
“妈,妻子不是摆设——只是为了给人看的。她应该聪明能干!”
“听我说,孩子,你怎么知道她不聪明,能干呢?”
“要是这样,”我说,“她就不会整天在这些无聊的蠢事上消磨时光,混到今日!”
母亲感到束手无策了。她知道,这桩婚事丈夫已经答应了对方。她一清二楚,丈夫总是不理睬别人的意见。这可能导致不幸。
事实上,假如我父亲不是那样怒气冲冲地强迫我,随着时光的流逝,我可能会与这古董玩具结婚的。也可能有一天为了这笔巨额收入而去斋戒,去恒河岸边寻求解脱。换句话说,假若劝说这件婚事的重任是由我母亲来承担,那么她会耐心地等待,慢慢地寻找机会,不时地在我耳边唠叨,也许间或声泪俱下……这样一来,或许我早就回心转意,与姑娘完婚了。
当时,父亲只知道一味训斥,大发雷霆。我被激怒了,顶了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