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我错了,我最最亲爱的阿梅莉;是的,我知道你是在对这个人的崇敬之中长大的;你不懂得别人可以反抗他,在你的眼里,任何反对他的人都是叛逆。”
“夏尔,你说有三个办法;第二个办法是什么?”
“表面上接受他们向你提的这件婚事,可是找出各种借口来拖延,争取时间。任何人都是要死的。”
“不,他还相当年轻,我们不能指望他死。第三个办法呢,我的朋友?”
“私奔……可是,这最后一着,阿梅莉,也有两个障碍:首先是你对这件事的厌恶。”
“我是你的人,夏尔;这种厌恶,我可以克服。”
“其次,”年轻人补充说,“是我的诺言。”
“你的诺言?”
“我的伙伴们和我结合在一起,阿梅莉;我也不能和他们分割。我们,我们也有一个我们依附的人,一个我们起誓要服从的人。这个人就是未来的法国国王。如果你允许你的哥哥忠于波拿巴,那么你也得允许我们的人忠于路易十八。”
阿梅莉的头又垂落在她两只手掌之中,一面叹了一口气。
“那么,”她说,“我们完了。”
“为什么完了?靠了各种借口,尤其是可以借口你身体不好,你可以争取到一年时间;不到一年,他也许不得不和意大利重新开战;只要他被打败一次,他的魅力就没有了;再说,一年里面,还会发生很多事情呢。”
“你大概没有看罗朗的附言吧,夏尔?”
“看过了,可是我看不出有超出你母亲写的内容的东西。”
“你再念念最后一句话。”
阿梅莉又把信放在年轻人的面前。
他念道:
“我要离开巴黎几天;如果我不来看你,你会听到有人谈起我的。”
“怎么样?”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
“意思是说,罗朗在抓你。”
“这有什么关系,只要罗朗不会死在我们任何人手里就行了。”
“可是,你,不幸的人啊,你会死在他手里的!”
“你以为他杀了我,我就会非常恨他吗?”
“哦!在我最最害怕的事情里,这个念头我还没有转到过呢!”
“那么,你以为你的哥哥在追捕我们?”
“我可以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