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面要对您说的话是,去穿上您的制服,我不能等您很久了:您待会儿到杜伊勒利宫和我会合,我的伙伴都在那儿。”
贝尔纳多特摇摇头。
“您以为您可以指望莫罗,指望伯尔农维尔,指望勒费勃弗尔,”波拿巴接着说,“喂,您从窗口上看下去!您看到谁啦,那儿……那儿!莫罗和伯尔农维尔!至于勒费勃弗尔,我没有看到他,可是我可以肯定,我走不上一百步路就会遇到他……喂,您决定了吗?”
“将军,”贝尔纳多特回答说,“我决不是一个亦步亦趋的人,尤其我不学坏样。让莫罗,伯尔农维尔和勒费勃弗尔干他们想干的事情吧;我,我要做我应该做的事情。”
“那么,您一定不肯陪我到杜伊勒利宫去了吗?”
“我不愿意参加一次反叛行动。”
“一次反叛行动!一次反叛行动!是反对准呢!反对一大批一天到晚在他们的小房间里出馊主意的笨蛋!”
“这些笨蛋,将军,眼下是法律的代表,宪法保护他们;对我来说他们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至少,请允许我一件事情,您真是一根铁杆!”
“什么事情?”
“袖手旁观。”
“我要像一个公民一样袖手旁观,可是……”
“可是什么?……喂,我已经和盘托出,您也可以直言不讳了。”
“可是,如果督政府下令要我采取行动,我就会去向捣乱分子进攻,不管他们是些什么人。”
“啊!那么您真的以为我是有野心的罗?”波拿巴说。
贝尔纳多特笑笑。
“我有怀疑。”他说。
“啊,对了!”波拿巴说,“您不了解我,政治上一套,我已经看够了,如果我希望什么东西,那就是和平。啊,我亲爱的,只要把马尔梅松别墅①给我,再给我五万利弗尔年金,我就放弃其余的一切。您不愿意相信我,我请您三个月以后来看我,如果您喜欢田园生活,那么我们就来一起共享。好吧,再见了,我把约瑟夫留给您;尽管您不愿意,我还是要在杜伊勒利宫等您……啊,我的朋友们等得不耐烦了。”
①马尔梅松别墅:在法国农泰尔,其主体建于十七世纪初,一七九九年约瑟芬波拿巴买下它,后来拿破仑和约瑟芬经常在此小住
外面有人在叫:“波拿巴万岁!”
贝尔纳多特脸色稍许有些发白。
波拿巴看到了他的脸色。
“啊!啊!”他喃喃地说,“嫉妒……我弄错了,他不是一个斯巴达人,而是一个雅典人!”
果然,如同波拿巴所说的那样,他的朋友们等得不耐烦了。自从法令公布一个小时以来,府邸里的客厅里,前厅里和院了里就挤满了人。
波拿巴在楼梯口遇到的第一个人是他的同乡赛巴斯蒂阿尼①上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