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这总是您的失败。”
“对在莱茵河和意大利指挥我们军队的将军,我只对在我做了陆军部长以后的事情负责。那么,从那个时候起,究竟有多少失败和胜利,我们来算算看吧,将军,我们会看到天平会向哪一方面倾斜。”
“您不至于会来对我说您的事情一切都好吧?”
“不,可是我要告诉您,我的事情也不像您装作相信的那样糟。”
“我装作!……说真的,将军,听您这么说,仿佛我喜欢法国在外国人的眼里降低地位似的……”
“我不是这样说的,我说我来是和您把三个月以来我们的失败和胜利算算清楚;因为我是为了这一目的来的,我来到您的府上,我是作为一个被指责的人来的……”
“或者是作为指责者来的。”
“首先作为被指责的……我开始说。”
“而我,”波拿巴说,他很明显感到有些不安,“我听着。”
“我进我那个部是从牧月②三十日,也就是从六月八日开始,如果您更喜欢这样说的话;我们永远不会为了一些字眼争吵的。”
“那就是说,我们要为一些具体事实争吵。”
贝尔纳多特没有回答他的话,自顾自讲下去:
“就像我刚才跟您讲的,我是从六月八日进我的部的,也就是说,在圣让达克尔撤围以后几天开始的。”
波拿巴咬咬嘴唇。
①施埃莱(一七四七——一八0四):法国将军。原来是奥地利军官,一七九一年转入法国军队,被任命为将军后,因屡遭败绩辞职。
②牧月:法兰西共和历的第九月,相当于公历五月二十日至六月十八日。
“我是在摧毁了工事以后才在圣让达克尔撤围的,”他说。
“克莱贝没有这样写;不过这与我毫无关系……”
接着他笑了笑又说:
“这时候部长是克拉克①。”
①克拉克(一七六五——一八一八):法国元帅。拿破仑一世时的陆军部长。
讲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这时候波拿巴想使贝尔纳多特的眼睛低下去,可是没有成功,于是他说:
“请继续讲下去。”
贝尔纳多特弯了弯腰接着说:
“也许从来没有一个陆军部长,——部里面的档案都在,可以作证——从来没有一个陆军部长在情况如此严重的时候上任的:国内有内战,外国军队就在我们的门口;我们的老兵已经丧失了斗志,要征集新兵又缺少必要的资金;这就是我六月八日晚上的处境,可是我已经任职了……从六月八日起,和地方政府以及军事当局建立了积极的联系,因此又鼓起了他们的勇气,燃起了他们的希望;我给军队的致词——也许这是一个错误——不像是一个部长给士兵的,而像是伙伴之间的;我给行政官员的致词,同样也像是一个公民给他的同胞的。我求援于军队的勇敢和法国人的心,我得到了所有我要求得到的东西:国民卫队以前所未有的热情组织起来了,在莱茵河和摩泽河两岸成立了一些兵团,一些由老兵组成的营代替了一些旧的兵团去加强那些保卫我们边境的部队。今天,我们的骑兵部队又补充征集了四万匹军马;十万名服装、武器、装备齐全的新兵在一片‘共和国万岁!’的呼叫声中接受军旗,他们将在这些军旗下面战斗并取得胜利……”
“可是,”波拿巴酸溜溜地插嘴说,“您是在向我为自己歌功颂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