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常生活当中他觉得很混乱、在日常生活当中他陷入了很多困难,他既不是一个有神论者,也不是-个无神论者,事实上,他从来没有特别想到神,关于宗教,他从来没有作过任何决定,事实上他对宗教是漠不关心的。生活上有很多问题……但是突然间,当他进入了那个树丛,他就陷住在一个旋风里,他坐在树下,但是他不能够相信,他从来没有以这样的姿势坐着,他象一个苏菲的托钵僧一样地坐着,然后他的内在开始有一些搅动,他的存在最内在的核心被搅动了,有一个声音开始响起,他无法相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它真是叫人难以相信,然后有一个声音迸出来,他认不出那个声音,但是渐渐地,当整个事情定下来,当那个兴奋消失,他开始能够听到那个声音,那个模糊的声音开始变得比较清楚,那个无形的开始变有形,现在他已经能够听到!它只不过是“阿拉、阿拉”,他发觉他不由自主地一直在重复这个名字,他并没有去做它,他不是一个做者,他只能够去观照它,它是自己发生的。
它就好象他只是宇宙海洋的一个岸,潮水冲上来溅湿了他的整个身体——“阿拉、阿拉、阿拉”——潮水在岸边破灭;他只是那个海岸。他经过了潮水的洗礼,他被蜕变了,当天晚上他死了无数次,也再生了无数次。
有十八年的时间,那个托钵僧一直都待在那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而他什么事都没做。
我喜欢这个故事,老子也一定会喜欢它,老子一定能够了解它,它的奥秘到底在哪里?它看起来有些不合理性:一个祈祷了十八年的人什么事都没有达成。要用什么奥秘的钥匙来解开这个故事呢?
老子讲过一句话,那句话就是“无为”,它的意思是:没有行动的行动,它的意思是:好象没有行动一样地行动;它的意思是:活跃同时不活跃。这就是那个奥秘的钥匙。那个托钵僧做得太过火了,他做到一半就无法再持续下去了。他做得太过火了,做得太过火一直都是失败的致因。
生命是一种平衡,他无法达到平衡,在他想要达成的贪婪里、在他想要达成的野心里,他走到了极端而变得太活跃。每当你太活跃,每当你只是活跃,那么属于世俗的事或许会发生在你身上,但是彼岸的事情是不可能这样发生的,因为你太兴奋了、太狂热了,你还不是一个良好的接受器。一个良好的接受器是一个平衡的人,在活跃和不活跃之间平衡,在主动和被动之间平衡,在所有的两极之间平衡。
那个托钵僧太好了,那个好成为不平衡。他避开了整个世界,他达到一个极端,他弃俗了,然后他变得有期待,他一直在期待。那些漂亮的树叶并不是障碍,他自己那个“期待”的树叶才是障碍、才是阻碍。是的,那些祈祷无法达到神,但并不是因为橡树的缘故,那些橡树是完全无事的。那些析祷之所以无法达到神是因为他被期望覆盖着。他的祈祷很美,但是在深处有期望的臭虫存在。他能够持续地记住神,但是就在那个记住的背后有贪婪、欲望、和野心的影子,那些东西摧毁了整个事情。
连橡树也从他的祈祷得到利益和祝福,但是他却无法从他自己的祈祷得到祝福。橡树变得更美,达到了一个新的青春和新的生命,好象被永恒碰触到了,即使在那些橡树黑暗的角落也有光开始在燃烧,但是那个托钵僧仍然保持是空的,他无法被充满,因为他一直无法忘记他自己。
记住神是好的,但是直到你忘记你自己之前,那个记住都不是全然的。神和你两者怎么能够一起存在呢?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