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惊奇可以产生两个可能性:一个是哲学的,另外一个是宗教的。如果惊奇变成发问,那么你就是进入了哲学的层面,这样的话,你就迷失了,因为它无法带领你到达任何地方,它只会摧毁你。一个问题会引导你到一个答案,而一个答案又会引导你到一千个问题,然后以此类推;你问越多问题,而且有了越多答案,你就会变得越分裂,那个”一“就丧失了,那个”一“就变成了”多“
从这个同样的点也可以走到另外一条路,那就是宗教的路。你停留在惊奇的感觉里,你不发问,你不将那个惊奇的能量转变成问题,你让那个惊奇存在,你很放松地跟它在一起,完全放松地跟它在一起。你停留在那个惊奇的感觉里,它变成你的朋友、你的同伴,你动的时侯跟着它,你睡的时候也跟着它,早上你睁开眼睛,那个惊奇就在那里,晚上你闭起眼睛,那个惊奇也在那里。你吸气的时候吸进惊奇,你呼气的时候也呼出惊奇,它变成了你的整个存在,这样的话你就是一个具有宗教性的人。
一个具有宗教性的人是一个跟惊奇生活在一起的人,他能够很放松地跟惊奇生活在一起,他不会有任何匆忙想去摧毁它。他不知道答案,他只知道到处都是神秘,神秘并不是一个答案。唯有当你停止发问,你才会跟神秘面对面碰头。惊奇导致神秘,那个惊奇的感觉成长、成长、再成长,然后整个生命就变成一个神秘的罗曼史。如果你想要为它取一个宗教的名称,那么它就是神。
如果你不喜欢”神“这个字,那么你可以忘掉它,只要用”神秘“这个字就可以了。因为神并不是一个人,神是一个无法解答的奥秘,它是某种你可以存在于它里面的东西。就某种感觉而言,你可以知道他,而那种感觉跟一般的知识是完全不同的。你的心能够知道他,你能够爱他,透过爱,你能够知道他,但是透过发问是不行的。你生活在它里面,你也让他生活在你里面,那么每一样东西都是神秘的,甚至连草叶都是神秘的,到处都是神性的签名,不论你走到哪里,你都会碰到神。
要停留在惊奇的感觉里是很困难的,几乎不可能,因为你的头脑已经被训练成去发问,它就好象是一个痒,你无法跟它在一起,你会想要去抓痒,但是你要去尝试,从身体上的痒作为开始。如果那一天你发觉你的脚在痒,不要去抓它,只要等待,让它痒,看它能够维持多久?它将会渐渐消失而不留下任何痕迹或任何疤痕。
即使那需要很大的耐心,你也要停留在惊奇的感觉里,因为整个头脑将会觉得不安定,它将会说:赶快问。为什么会有这个惊奇?它来自哪里?它又会去到哪里?它是怎么样?它是为什么?有一千个问题会升起,但是要停留在惊奇的感觉里?不要让这些问题来打扰你,即使那些问题存在,你也要对它们保持漠不关心:集中注意力在惊奇的感觉里,而不要去注意那些问题,很快地,你将会看到那个惊奇的感觉消失而成为神秘的感觉。那个惊奇的感觉就好象一个小小的波浪,而那个神秘的感觉是海洋般的,它是整个海洋。波浪消失了、消退了。
当你仍然带着惊奇的感觉时,”你“还在那里,当那个惊奇的感觉消失而变成神秘,你就不在那里了,只剩下一种海洋般的感觉,只剩下一种跟整体合一的感觉,那个分开已经消失了。
这是很美的,发问者说:当我观照我的思想和感情,我产生了一种惊奇。要保持在那种感觉里!跟它停留在一起,使它成为一个经常性的伴侣。世界上已经找不到更好的朋友,已经找不到更伟大的引导者——惊奇引导到神秘。惊奇是进入神秘的门,而神秘会引导你到那无限的、那神性的、或神——或是看你喜欢用什么名称来称呼它。但是你不要马上进入思考。我知道这很费力,但我也知道它是可能做到的——我曾经做过,所以我知道。它是很费力的,它几乎不可能——你努力去做,但是问题会一再一再地进入,然后你就忘记了,你是那么地昏睡,所以要记住某件事是非常困难的。
就在前几天晚上,我在讲一个苏菲的故事,有一个伟大的国王在一生当中都非常成功,但是到了最后他开始感到挫折。
这种事是很可能发生的,它是自然的,当每一件事都成功,突然间你会觉得你失败了,因为当你还没有成功,你还存有希望说当你成功的时侯,每一件事都将会没有问题,每一件事都将会很美,但是当你完全成功的时候,你就全然失败了,因为如此一来已经没有希望了,你所要的每一样东西都已经有了,但是在你里面仍然有不满足,现在这个不满足要怎么办?
一个失败的人可以希望说,某一天当他成功的时候,这个内在经常性的空虚就可以被充满。他可以希望、可以作梦;穷人可以希望、可以作梦,但是对一个富有的人来讲,所有的梦都已经被满足了,他已经变成没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