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年长的拉妮娅走上前来,“我看到了什么?一定是这双眼睛欺骗了我!”说着,她拿出第三条一模一样的项链,“把它卖给我的人还保证过,说它是独一无二的。事实证明他是个骗子。”
“也许你应该退还给他。”拉妮娅说。
“这要看情况了。”年长的拉妮娅说。
她问哈桑,“他付你多少钱买这条项链?”
“一千第纳尔。”早已晕头转向的哈桑说。
“哎哟!珠宝商,你愿意把这条也买下吗?”
“我现在必须重新考虑我的出价了。”珠宝商说。
哈桑和年长的拉妮娅与珠宝商讨价还价,拉妮娅后退一步,距离远近正好可以听到强盗头子痛骂另外两个强盗。“你们这两个笨蛋,”他说,“这是一条再常见不过的项链。照你们这样做,我们就要杀掉开罗一半的珠宝商人,让卫兵找上门来。”他在手下的脑袋上扇了几巴掌,带着他们离开了。
拉妮娅这才把注意力转回珠宝商,他已经不肯按原价买下哈桑的项链了。年长的拉妮娅说:“好吧,我还是尽量把它退还给卖主吧。”说完,年长的妇人走了。拉妮娅看得出来,她在面纱下露出了笑容。
拉妮娅转向哈桑,“看样子,咱们今天谁也卖不了项链了。”
“也许换个日子再说吧。”哈桑说。
“我要把我的项链带回家放好。”拉妮娅说,“愿意陪我一起去吗?”
哈桑同意了,陪着拉妮娅来到她租下的房子。她邀请他进屋,请他饮酒。两人都有些醉意以后,她领着他走进卧室。她用厚窗帘遮住窗子,吹灭所有烛火,让房间里黑得像浓重的夜色。直到这时,她才摘下面纱,将他领上了她的床。
这一刻拉妮娅期待已久,她盼望着得到预料中的欢愉。但她吃惊地发现,哈桑的动作竟然十分笨拙。她清楚地记得他们俩结婚那一夜:他是那么自信,他的抚摸让她忘了呼吸。她知道,再过不久,哈桑就会头一次见到年轻的拉妮娅。有那么一会儿,她迷惑不解:这个笨手笨脚的毛头小伙子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当然,没过多久她就明白过来。答案显而易见。
于是,接下来的每个下午,拉妮娅都和哈桑在她租的房子里幽会,向他传授爱的技艺,由此充分证明了那句老话:女人是安拉最神奇的造物。她告诉他:“给予对方的欢愉越多,你得到的欢愉就越多。”拉妮娅不由得心里偷笑:她这句话真是半点不假,千真万确。没过多久,他便掌握了这种技艺,表现出了她记忆中的那种本领。她也从中得到了极大的乐趣,比她身为年轻女人时得到的享受更多。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到了分别的那一天。拉妮娅告诉年轻的哈桑,她要离开了。他很明白事理,没有追问她的理由,只问他们今后能不能再见面。她温和地告诉他,不。接下来,她把家具卖给房东,从年门返回她那个时代的开罗。
年长的哈桑从大马士革回来时,拉妮娅在家里等着他。她热烈地欢迎他,但没有向他透露自己的秘密。
巴沙拉特说完以后,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他说:“我看得出来,这个故事打动了您。其他故事都没有激起您这么大的兴趣。”
“你说得不错。”我承认道,“这个故事让我发现,虽说过去无法改变,回到过去时,你仍旧可以遇到出乎意料的事件。”
“是这样。我说过,在这方面,未来和过去没有区别。您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吗?二者都是我们无法改变的,但我们可以更深入地理解它们。”
“是的,我明白了。你打开了我的双眼。现在,我希望能够使用这座年门。我该付你多少钱?”
他摇了摇手。“我并不出售‘门’这种路径。”他说,“安拉按照自己的心愿指引人们来到我的店铺,我只是执行他旨意的工具。能成为他的工具,我已经十分满足了。”
换了旁人,我一定会把这些话看成讨价还价的伎俩。但听巴沙拉特说了那么多以后,我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您的慷慨之心正如您渊博的学识,两者都是无可衡量的。”说着,我向他躬身致意,“如果您今后有机会让一个织料商人为您效劳的话,请一定通知我。”
“谢谢您。让我们谈谈您的旅行吧。在您访问二十年后的巴格达之前,还有些事情需要讨论。”
“我不想访问未来,”我告诉他,“我想去的是另一个方向,重回我年轻时的时代。”
“啊,真是太抱歉了。这扇门无法把您带回二十年前的过去。您看,它是我一周前刚刚制作完毕的。二十年前,这里并不存在这一扇门,所以您无法穿过它迈回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