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餐完毕以后,我们又过了个极其无聊的下午,玩牌和听席德克谈英国的情势,道德败坏,坏事没接受到惩罚等等。
在五点钟的时候,下午茶端来,席德克还是滔滔不绝地谈他的破产哲学和笨拙的幽默话。真感谢他,到了六时,他总算让我解散自由活动,一直到吃晚餐。晚餐要在九时整开。
我在自己的房里看了一会儿电视,但很快对那个粗俗的表演者感到厌倦,于是决定找本书看。此时,我既希望妮莎会来,却又有点怕她来,但一直到八点四十五分,还没有她的踪影,我又有着一种放松的感觉。
晚餐比午餐吃得更使我痛苦,席德克还是那副神情冷漠的样子,他整整喝了两瓶酒,却未能使他的面色变开朗点。
他一次又一次地直接喊着我说话,但他话中有话,甚至还带着点威胁的意味,这使得我的心都发凉。
也许是由于紧张,我接连不断地喝酒,远超过了我平常的量,尤其是听到席德克说妮莎因为头痛所以未来吃晚饭,我更怕是我和妮莎的关系已为他猜测到了。等到我摇晃着到书房去喝咖啡时,我已觉得头顶在旋转。
到了十一点时,我眼中的形象都变成了双重,对席德克无聊的笑话,我也是大笑而特笑,最后宴会散时,我的腿已经不太听使唤,我在这种情况下醉倒了。
我的酒有点醒了,但感觉仍然迟钝,而且有点想吐。
房间里的黑暗给了我点舒适感,我躺在那里听自己激烈的心跳和沉重的呼吸。突然间我感到房间里有点不动劲,使得我全身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我听到床尾有阵“悉、悉”的声音,原来屋子里还有别的东西。
恐惧布满了我全身,霍地,我坐直了起来。“悉”声越来越大,蓦地里一只湿冷的手在摸着我的胸部。我张开嘴,可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这是种沉重的东西,暖暖的,气咻咻地爬上床压到我身上来。
我本能去摸索,摸到一只黏湿湿的没毛的腿,耶稣基督!现在我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了,是那只讨厌的母猴,我脑海里出现了它那副血盆大嘴露着黄森森的利牙,和那对黑色的奶头,耶稣——哦!耶稣——不行——不行!我尽力要把它推开,可是它紧抱住我不放,可怕的舌头还在往我张开想叫的嘴里塞。我插手上来奋力地掐住了它的喉咙,恐惧产生力量,我得把它掐死!
这个东西的反抗也很可怕,它扭来扭去,但我一直紧掐住不放,而且是使出吃奶的力气大叫,最后总算把它弄死了。我丢开了它奔下床,竟像个小孩一样哭了起来。
门开了,灯光射了进来,我看到席德克站在门口,猎枪已放在肩上瞄准。
在我右边,地板上躺着我刚才摔掉的东西。老天!房间里哪有什么猴子,那是妮莎的尸体。
席德克见到这副景象,像见了鬼似的大叫了起来,我跪下来举起双手,不敢相信是真的。
席德克突然把枪口转向自己,他张开口放在枪口上,他扣动扳机,整个头颅爆炸,血和脑浆都迸了出来。
警察来时,他们算是等我穿好了衣服才把我加上手铐,然后带着我走向在门外等着的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