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我当然看到了,”他不在意地回答说:“那根本就是我登上去的。”
“但是,法兰克,你这是干什么?”她有点恼怒起来:“这种玩笑是开不得的。”
“哦,米娜,亲爱的,这不是玩笑。”这位博士喃喃的说。
“那是为什么呢?你这是什么……”底下的话她再也说不出来了,因为马洛的拳头已打上她的嘴,把牙齿都打掉了两颗,接着又在后脑袋一下把她整个打昏了。
他将击昏了的妻子抱到了书房里,轻柔的放在长沙发上,然后又考虑了很久,才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一根皮下注射器。他看了看手表,将注射器吸满了药水,然后直接打入她脑口上的静脉中去。
“好了,你这个没有廉耻的母狗,”他喃喃的说:“这样可以便你保持安静,一直到该来的时候。”
没过多久,殡仪馆的人就来了,他们安慰了他几句,然后就动手做起他们的事来。他表面上装得很悲伤,别人看起来也很像,因为愤怒和沮丧在外表上看起来没有多大分别。他自己是医生,他对自己所注射的药水非常有把握,什么内行人来验尸,也只会验出来她是心脏病突发。殡仪馆的人静静地工作,他坐在书房内不断地沉思,彼此都没有打扰对方的工作,只有当那个整天喝得烂醉的老法医来开死亡证明书时,才打断了他们一下。
接着,殡仪馆的化妆和布置工作也完成了,这些人就走了,如今只剩下他单独和米娜的尸体相对。他看到米娜整个人都裹在寿衣里,只有她金色的头发衬托出她化妆后变得更苍白的脸。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接着他把盖着她的寿衣揭开,用一根外科用的针和粗线,把她的手脚和嘴巴都缝了起来。他的手法熟练,不愧是个外科圣手,他没花多少的时间,就把这项“手术”完成了。最后切断了线头,把寿衣再盖上去。然后他又回到书桌的椅子上,倒了一杯酒慢慢喝着,心里充满了复仇后所有的快意。
葬礼简单而肃穆,只来了少数的亲友,而且都是女方的。他们叹息摇头,惋惜死者这样年轻漂亮就一去不回,叹息人事的变化莫测,昨天还活生生的一个人,今天就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了。他们和他握手悼唁,安慰他说,她这样好的人,现在一定是在往上天堂的路上走。最后他们用手帕擦擦干干的眼睛,总算是尽到了哀悼者的责任。简短的宗教仪式完成以后,灵车将棺木送到两英里以外的火葬场去,棺木放上了升降机,牧师又念了念他“尘土归于尘土”的老话,在牧师刚说完话后,执事人员在看不见的地方扳动了按钮,棺木降到了地下室。在地下室里有一个小伙子正在等着棺木落下来。
“生意是越来越好了,”这个小伙子发牢骚说:“他妈的,假若让我论件计酬,我早就发财了!”
他对自己的笑话也感到好笑,忍不住“咯、咯”的大笑了起来,他吐了口口水在手上,然后用力将棺木推进了火葬炉的门内,他用力把炉门关上,回声震动了整个地下室。
米娜也听到了这声关炉门的巨响,这是她的麻醉失效醒来首先入耳的声音,接着她就完全清醒了。开始时她还不知身在何处,只觉得好黑好闷,但过一会,她感觉出全身都不对劲,她的手脚一点都动不了。这时候她想起了昏倒所发生的事情,她惊慌起来,想喊,可是嘴却已经缝上了。她想到晨报上的讣闻和丈夫挥了她一拳,她明白自己是在棺材里了。老天,她该怎么办?她是活埋了,但她说不出任何话,也没有任何人会知道。她拼命挣扎,外科线拉破了她的皮肤,血流得她满身,她的眼泪不断地流,顺着脸流下,把寿衣都打湿了。一切都太迟了,火焰已点燃了那薄薄的棺木,逐渐烧到她的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