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尔,很高兴见到你。”当然我心里又是另一种想法:“卡特,把你们的大衣脱下来挂好,然后跟着我来。”
正当我走进爬虫类室时,我听到比尔尖锐的声音在问:“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我把他们带到南美鳄鱼的水箱前面,它正好睡在电灯泡的强烈光下,动也没动一下。“这是什么?”比尔客气的问。
“这是小鳄鱼,”我回答说:“今天我刚买回来的,它还怕生得很,所以说话要小声点,免得惊动了它。”
“你从哪里买回来的?”他有点感到兴趣了。
“在伦敦动物园旁边,”我回答说。
他知道那处动物园的,因为他父亲带他去过好几次。
“这不是一般鳄鱼,这是条南美鳄鱼。”他唐突地说:“为什么你要说它是条鳄鱼?你认为它是的,是不是?”
“我知道一般鳄鱼和南美鳄鱼的区别,但我不想跟你分得这样清楚,”我打断他的话说。
他没有再说话,可是一脸不服气的样子,我连忙又向他解释说:“南美鳄鱼的头和一般鳄鱼不太一样。”
“哦,我已经知道了,”他也打断了我的话说:“我刚在这本书中看到的。卡特看到他儿子这样使我发窘,他好不高兴。最后他总算被我在非洲写生的一本彩色画册所吸引住,这时候我和卡特才有时间来聊聊天。但等我意识到有某些事情不对而转过转椅来看时,这个调皮的小家伙正伸手到水箱里去逗那只小鳄鱼。而鳄鱼也将头伸出水面想咬他的指头。
“不要这样!”我严厉的制止他。
他一慌张缩手上来,衣袖带到电灯泡,灯泡也就掉在水箱里炸得粉碎。
我连忙跑到水箱前面去看,还好那只小南美鳄鱼已吓得躲进一处沙石洞穴里去了。
“这样做太愚蠢了,”我气急败坏地说:“我告诉过你不要去惊动它是不是?”
我很高兴看到卡特也和我一样生气。等我到室外找东西来清理碎玻璃时,我看到他们父子都已穿上了大衣。
“非常抱歉,罗德尼。”卡特说:“没有什么关系吧?”
我的朋友没有一点要骂他儿子蠢的意思。
“别着急,过一两天就好了,”我只得这样安慰他。
我所以要这样唠叨地说这件事,主要是想显示出这个孩子有多么大胆。但卡特还是不断地带着他儿子来拜访我。
现在我要再说的一些事情,则是要从我带回来一条草蛇开始。你也许会想,草蛇又有什么好玩?事实上这条草蛇并不是我买的,而是这条蛇在篱笆上划破了身子,还需要我费点事来作调养。
在这条蛇的调养期间,他们父子曾拜访了我好几次,但我从未提到这条蛇的事。直到五个星期后,我看到它复原得差不多了,我才把它移到爬虫类室的另一只水箱里。
可是比尔很快就发现这条新东西。
“爸爸,那里面是什么?”这男孩问他的父亲说。自从第一次见面喊了我那次以后,这个男孩从来不喊我。
“我能不能看看它呢?爸爸,拜托好不好嘛?”他在撒着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