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烟?”静香问。
“你会抽?”
“只是喝酒时抽几根,买一包可维持大半个月。”静香从手提包内拿出“肯特”牌,递给理沙。
两人手肘拄在柜台上,同样姿势地抽烟。
“理沙……”
“哦,什么事?”
“不——”
“真讨厌!欲言又止的。”
“那,我就说了。”静香喝了一口威士卡,低声问:“我的药……你还保存着?”
“……”理沙没回答。
“如果我要讨回,你会还我吗?”
“为什么?你已不需要了吧!”
“你也没必要的……”
理沙又不回答,叹息着吐出一口烟雾。白烟在沉淀的空气中攀升。
理沙的视线追寻着烟雾的行踪。墙壁上挂着夏卡尔的水彩画或仿作。隔着柜台,正面有个三层壁橱,摆放客人寄存的酒。为了客人来时易于搜寻,写有姓名的牌子都朝向这边。
理沙想找的酒瓶找到了。牌子上用粗签字笔写着”实仓”两字,约还有一半容量。
“那个药不能还你。”理沙说。
“为什么?”
“丢了,埋在土里。”将杯缘紧贴嘴唇,理沙说。
静香的眼神似见到可怕之物,但,未深入追究,只是默默将酒杯端至嘴边。
理沙盯视壁橱实仓寄存之酒瓶。
实仓星期六会来这里。在电车上,他对同事这么说。只要来了,一定会喝酒瓶里的威士忌。
如果在酒瓶里动手脚……
幸好,店里的女人似已忘了理沙曾和实仓来过。
问题上,如何在那个酒瓶内掺毒?壁橱上的酒瓶排成两列,实仓的是在前面一列。
但是,中间隔着柜台,即使伸手也摸不到,总不可能进入柜台内……“理沙,我曾作过一场梦呢!就是接获羽生写着要我跟他再见一面的那封信时。”静香开口。
或许有些酒意吧!声音带着慵懒。
“什么样的梦?”理沙反问。
当然,她对此话题并无兴趣。
“很奇怪的梦!有个黑暗的沼泽或什么,不停地冒着沸腾似的泡泡,其中,有一只奇妙的鸟飞出,细长的黑色身体,好像蛇长了翅膀般……你觉得是好梦吗?”
“不知道。”
“别这样没意思嘛!”
“我不知道啊!我一向不相信什么梦的解析。”理沙说着,又调制了一杯酒。
两人随心所欲地谈着。当然,大部分是静香先开口——她一向在喝酒时喜欢讲话。
不久,静香上洗手间。
理沙从背袋里拿出红色玻璃瓶。环视四周,客人和女人都未注意她。但,理沙仍很小心的在膝上放着一张小纸,轻甩瓶子,倒出适当分量的粉末。
然后,她拿过自己酒瓶,仔细把粉末倒入瓶内。她不觉得自己的手在发抖,但是仍有些粉末掉在瓶颈和柜台上。她慌忙用面纸拭净。
“理沙!”
听到静香尖锐的声音。
由于静香回来得出乎意料的快,理沙内心一惊。
“怎么了?”理沙反问。
“不,没什么……你裙上沾有白色粉末,是什么粉末?”
静香将脸靠近。就在这瞬间,她的酒杯倒了。没破,但,杯里的水溅出。
“糟糕!看来我醉了。”静香笑了笑,想重新调掺水威士卡,伸手向酒瓶。
“不行,这瓶酒不能喝!”理沙边叫边按住酒瓶。
“为什么?”静香讶异得眉头一蹙。
“有奇怪的虫飞进去了。”理沙微笑,转脸对正在擦拭被溅湿的柜台之女人,说:“老板娘,井原先生寄存的酒瓶里还有酒吧?”
“啊,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