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田小姐,你应该也知道我进入公司以来一向都是兢兢业业、努力工作的。而我却落到在非常不愉快的情形下非离开公司不可的地步。……可是,我绝不是个轻易认命的男人!该据理力争的事情不争到底,我是绝对咽不下这口气的!这就是我采取这种非常手段的理由。”
石崎用沙哑的声音说完后就状颇痛苦地连咳了几声。
这个人患感冒似乎是事实,可是,他莫非由于发烧而冲昏头了?
弘子不知道他对公司有怎么样的不满,可是,一个人会采取这样的举动,还能算是正常吗?
今年32岁的石崎是个很有个性又长得蛮帅的男性,个子虽然不高,但硕壮的身躯给人的也是良好的印象。他不但意志坚强,颇富男子气概,同时脑筋也相当灵敏,弘子曾经暗恋过他一段时期哩。这样的他现在居然干出这种卑鄙而愚昧的行为——弘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这真是人不可貌相,不然,他是中了什么邪吧?
“其实告诉你这些也没有用。你现在就去把仓冈课长叫来吧……还有,你要负责转告大家,任何人都不许接近这个洗手间!要是有人敢违背我的吩咐,这后果我要你们自己负责!你知道我这里可带着炸药呢!宫本小姐,你能证明我说的话不是在唬人吧?”
“我不晓这是些什么,不过,这里有好几根粗粗短短的东西是事实……总之,这是个疯子,这个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噢!你把我弄痛了!不要这样用刀尖抵我的背,行吗?”
被石崎用手臂抱住的彰子挣扎着哭叫起来。
由于恐惧而颤抖不已的弘子内心庆幸着自己没有遭遇这等噩运的同时,已一个箭步从洗手间冲了出去。
2
“你……你说什么?”
弘子赶来通报时,正在和经理赤松义文谈着话的仓冈政夫课长只说了一句就铁青着脸说不出活了。
“石崎股长他……我以为他提出辞呈是另有高就,所以只表面上挽留一下而已。原来他有什么隐衷,是不是?他为什么对公司如此怀恨呢?做出这样的傻事来,这不是对公司恨之入骨的铁证吗?”
赤松怒目瞪视仓冈,并以话问的口气说。发生这样的事件,且惹事端的是公司职员之一,难道不是管理上的责任吗?赤松的语气里有责难仓冈监督不周的意思,这是理所当然的吧?
“我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之所以提出辞呈,是由于这一次本公司高级职员的撤换而发现自己在公司待不下去——我是这样推测的。”
仓冈用手帕猛搭着额头上的汗珠回答说。赤松倒也脸色凝重地颔首了。
不二商事会社内的派系斗争原本就相当激烈,同时由于近年来业绩不振,终于于今年9月间闹到矶村总经理以及多名高级干部被撤换的地步,而这个余波迄今仍在荡漾不已。矶村之所以惨遭滑铁卢,最大的原因乃在于支撑此一体制的实力派人物桑野协理的猝死。
桑野是矾村多年来的挚友,为人能干而又拥有偌大资产,个人持有的公司股份相当多。他于6月间因车祸与儿子相偕过世后,公司的情势便完全转变了。后来高级干部被撤换后,与矶村、桑野有关的人员当然处在尴尬的境地,其中于两年前娶了桑野之女和美的石崎所承受的打击自然更是难以言喻。
为此,石崎近来颇为懊恼,所以突然提出辞呈也不足为奇才对。桑野和长子双双猝死后,仅存的女儿和美当然继承到不动产以及其他各类的庞大遗产,所以,石崎夫妻其实不做事情都可悠哉游哉过一辈子的,应该没有勉强留在公司的必要。据说这对夫妇琴瑟失和——纵然事实如此,没有一个人想到石崎竟然会采取这种极端的行动来。
“不管怎样,他既然指定要见,你就过去听听他要说什么吧。记着,这件事情干万不能闹到警察局,要尽量设法圆满解决,知道吗?这种事情要是见报,公司的信用会大受损害的!”
听到赤松这几句话时,仓冈脸色苍白地点一下头就冲到走廊上去。这时已有几名听到消息的职员聚集在这个出了事情的洗手间外交头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