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特,你根本没在思考。你看看她那张贵族、骄傲的脸。她绝对不是什么贵妇的女仆,也不会是什么穷随从或是什么穷亲戚,她不是那种收受二手衣服的人。”
“好吧,那可能有个男的……”华特又开始猜。
“你的意思是她可能是某个人的情妇?让男人养的女人?”
“为什么不可能?的确是有这种女人,还是你从未听说过?”
“你是说这个女人会跟一个男的走进一家服饰店,然后让他帮她选衣服?我的天啊,这是你头脑正常运作得到的结果吗?拜托,用用你的头脑吧!她不剃眉毛,也不化妆,这会是一个靠男人的喜爱过活的女人吗?情妇不都是清一色试着让自己看起来很女性化而且很迷人。她们无法抗拒不用那些可以吸引男性目光的一些表面的装饰品——夸张她们丰满的身材、身上穿得花花绿绿。可是,绝对不会是这个女人,诸位先生们。毫无疑问的,那些衣服是一位有品味的女人所挑选,挑来让她自己高兴,而不是去取悦别人用的。”
华特清了清他的喉咙,有一段时间他的脸上出现了想一较高下的神情,可是他什么话也没说。我接下了这个挑战。“你还没说服我,”我说道。“你怎么知道她的经济状况不好?难道只因为你现在看到她身上穿的是一套旧衣服和旧外套——”
“还有其他的证据。我叫你们注意看她帽子下的头发。很明显的,那才是她真正的发色,那种棕色,并不是真的那么漂亮。
如果它的颜色再淡一点,像是暗金黄色的话,那它的效果就会很迷人了——她一定也知道这点。除此之外,还有她的发型,她头发后面的那个髻[jì]一点作用也没有。如果她付得起钱请一位一流的发型设计师的话,她就不会把头发梳成那样子。”
我必须承认她的头发梳成这样的确看起来是很经济的样子。
“即使如此,”我辩道。“她也不一定就像你说的那样很看重钱哪!”
“那么你就是错过了那个胖胖、盛装的女人走过这个房间时,她脸上露出的表情了。如果你注意到当她瞥见那件貂皮大衣时,她的嘴巴闭得有多紧的话,你就会明白我说她有多想要钱是什么意思了。如果她不是在嫉妒那件值五千多美元的貂皮大衣的话,那她是在嫉妒什么?我们现在看到的是一个骄傲、泰然自若与有自制力的女人。当她会为了这么一个原因而让这样的表情出现在她的脸上,你们就可以确定渴望有钱的念头是如何深值在她心中了。”
“事情或许真是如此,”巴克说。“但是我想知道你是如何推论出你刚刚说到的恋情的?”
明立点点头。“在我们这位小姐的护花使者坐下前,你们有没有先注意看过他?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大方、五官端正,没有一丝一毫物质主义存在的样子。你们看他的手,强壮、骨骼突出的手指。那是艺术家的手——或许是个音乐家或画家。可是绝对不是个事业有成的人的手。他快四十岁了——对那些到达这个年龄又已经成功的人来说,他们的身上一定会戴有成功的标志。可是他的眼睛有疲累的眼神,他的衣服也是便宜的成衣。”
“你怎么知道他的衣服是成衣?”我问道,我想到我自己的衣服就是成衣。
“衣服的肩膀已经完全脱线了。在车缝的地方有绉褶,这是大量生产的衣服在穿了很久一段时间后的特色。由此就可看出他的生活很拮据。”
华特问:“那他干吗要带她到这样一家餐厅来?”
“问得好。在什么情况下一个男人会为一个女人把荷包勒紧呢?如果他爱她的话,他就会这么做,尤其是如果这是他们久别之后的第一次重逢。可是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她婉拒了一杯鸡尾酒,而他坚持要她喝?这个结论就很明显了。她喜欢鸡尾酒,他也知道,可是她在帮他的荷包省钱。而她点的餐点——馅饼。虽然很实在又能吃饱,可是却不贵。这不就很明显地表示了他实在是付不起一顿精致的午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