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笑道:“咱们衣裳褴褛,他们狗眼看人低,我给你出一口气,这是应该的。”举杯一饮而尽,又摇头晃脑他说道:“别人请我的客,我白吃白喝,过意不去,让我也过过请客的瘾,怎么,你们还不走开,是想我也请你们的客吗?哼,你们有钱,这个东道我可不做。”
楚大鹏道:“小哥说笑了,我们是有紧要之事求贵友帮忙的。”
韩佩瑛道:“你不是说过时我并无所求吗,怎的忽然又有起事来了?”
楚大鹏道:“这是这位洪帮主的事情,我刚刚知道,洪帮主,还是由你自己说吧。”
洪圻心中恼怒,想道:“你这是明知故问。”但因他一来有事求人,二来他把韩佩瑛错当作一个姓宫的女子,而那位宫小姐的父亲正是他最忌惮的一个大魔头。因此尽管心中恼怒,却还是不能不必恭必敬他说道:“请宫、公、公子高、高抬贵手!”
心中怒气难宣,说话不觉颤抖,听了似是口吃的模样。“宫”
“公”同音,韩佩瑛只道他连说三个“公”字,仍未知道他是称呼自己的姓氏。
韩佩瑛愕然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洪圻道:“敝帮有两位香主,不知何事得罪了公子,请公子饶他们一命!”
韩佩瑛诧道:“这事从何说起?我与贵帮上下人等无一相识,我怎会要你们两位香主的性命?”
洪圻嘘了口气,说道:“谢宫公子开恩,那就请公子你驾临敝帮,给他们解救吧,可怜他们已是病在垂危,恐怕过不了今晚了!”
韩佩瑛吃了一惊,说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又不是医生,怎么请我解救?”
洪圻怒道:“你装什么糊涂!”呼的一掌向桌子拍下,他一时火起,也就顾不了后果了。
楚大鹏连忙握住他的手腕,不让他这一掌拍下去,就在此时,只见那小厮伸出一只筷子,冷冷说道:“你干什么?我还没有吃饱呢,你要打翻这桌酒菜?”筷头正对准他掌心的“劳宫穴”,幸而楚大鹏把他的手拉开得快,要不然“劳宫穴”给对方点中,洪圻这一身横练的功夫就算完了。洪圻心头一凛,趁势把手缩回,赔礼说道:“是小人鲁莽了,但求公子开恩。”
韩佩瑛道:“我委实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情,你把话说清楚点好不好?”
楚大鹏恐洪析暴躁的性子误了事,当下说道:“洪大哥,我和你说。事情是这样的,海砂帮的两位香主昨晚受了伤回来,看他们受伤的情形,想必是公子惩戒他们的,洪帮主不知他们因何得罪公子,是以一来向公子赔罪,二来还得请公子开恩,救一救他们的性命。”
韩佩瑛好生诧异,说道:“洪帮主,你们弄错人了。”此言一出,楚大鹏与洪圻都是为之愕然。洪析心想:“她一定要抵赖到底,恐怕也只有动武了。”当下讷讷说道:“他们的眼力虽然不够,大约还不至于弄错了人。”
韩佩瑛道:“洪帮主,你可曾看见那个伤人的凶手?”
洪圻道:“没有。”
韩佩瑛道:“贵帮那位香主受伤之时,有没有旁人?”
洪圻道:“他们是在河边巡视之际,突然遭人暗算的,待我们发现的时候,这两人己是昏迷不省人事,直到如今也尚未醒来。”
韩佩瑛道:“然则你们何以就认定是我所伤?”
洪圻道:“这两人受伤之后,汗出不止。流出的汗珠都是渗有血水的红汗!天下除了令尊之外,还有何人会使这种七煞掌的功夫?”言下之意,当然是指韩佩瑛用家传的这种功夫伤了他们的人了。
韩佩瑛冷冷说道:“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七煞掌’这个名称!”
洪圻怒形于色,正要发作,只听得一片错杂的脚步声,又上来了儿个人。有的叫道:“赖香主,不好了,咱们的巡河二头领受人暗算,血汗流个不停!”有的叫道:“谢大哥,咱们青龙帮的内三堂香主都受了暗算,命在垂危!”一个个的抢着报告,所说的受伤之后的症状,都是和洪忻刚才所说的相同!
这么一来,不但洪圻怒形于色,在那桌子喝茶的赖辉等人,也都走了过来,群情汹涌的把韩佩瑛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