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大”惴惴不安,说道:“公孙少侠,待会儿到了任家,你可别要将我难为才好。”
公孙璞道:“你放心,即使我和任天吾动手,也不会牵连到你头上。我可以对他说明你 是被迫给我带路的,我胜了他你固然没事,倘若我给他打死了,他也不会怪罪你。嘿嘿,说 不定还要多谢你把我带引来呢!”
“韩老大”连忙说道:“公孙少侠,你别多疑,我当然是盼望少侠旗开得胜。不过,若 是不用动武,那就更好。”此时他的心里正是好像有十五个吊桶,七上八落。公孙璞和他路 道不同,而任天吾的毒辣手段他又是素所深知,说实话他也不知是希望谁人获胜的好。
公孙璞扬鞭赶马,说道:“好,那咱们就快点走吧!”
就在此际,忽听得马铃声响,有两骑马从后面追来,公孙璞回头一看,和那两个人打了 一个照面,双方都是不禁“啊呀”一声叫了出来。
原来那两个人乃是一男一女,男的是辛龙生,女的是奚玉瑾。
公孙璞与辛龙生曾在西湖打过一架,但后来在松风岭上,他却又曾为辛龙生解穴疗伤,是以他们之间,虽然有点小小的过节,也还算得是朋友。
奚玉瑾是知道他和谷啸风的交情的,难免有点感到尴尬,但还是十分坎喜地叫道;“公 孙大哥,原来是你!”辛龙生则是淡谈地说道:“松风岭一别,今门又得重逢,幸会了。”
公孙璞道:“上个月找到过令师那儿。”辛龙生道:“是吗?可惜我不能尽地主之谊。” 奚玉瑾首先下马,说道:“难得相见,咱们就在此处歇一歇吧。公孙大哥,你上哪儿?”
辛龙生心里不大高兴,想道:“你见了谷啸风的朋友就这样欢喜,可知你是旧情未断的 了。”但他毕竟是受过公孙璞的恩,于理于情,也不能不和他敷衍一番。当下四个人都下了 马。辛龙生道:“这位朋友是—一”
公孙璞道:“这位是跳虎涧的韩大哥,我请他带路上舜[shùn]耕山的。”奚玉瑾诧道:“你上 舜耕山找谁?”公孙璞道:“谷啸风的舅父任天吾在舜耕山上,想必你也知道吧?”
他提及谷啸风,辛龙生更不高兴了,说道:“哦,原来谷啸风的舅父是住在这里。玉瑾,你怎么不和我早说,早说一日,咱们应该备办一点礼物去拜见他,说不定还可以在他家里见 着谷啸风呢。”
奚玉瑾沉了脸不作声,公孙璞却老老实实地说道:“谷啸风决不会在他舅舅家里的,我 也不是去拜访任天吾,我是去找一个人。”
公孙璞道:“你还记得情九天回阳百花酒的那位宫姑娘吗?”
奚玉瑾瞿然一省,笑道:“我可真是糊涂了,你们本来是在一起的,如今只你一个人,我早就应该想到你是找她的了,却还问你。”
辛龙生忽地改了神气,听得好似十分留神,问道:“宫姑娘,你们说的可是黑风岛主的 女儿吗?”
奚玉瑾道:“不错,她的父亲虽是人所畏惧的魔头,她可是一位好姑娘。”
辛龙生道:“偷酒又是怎么回事?”
奚玉瑾心头一凛,想道:“我告诉他,只怕他又要多心了。”原来那次奚玉瑾是把一坛 九天回阳百花酒送到洛阳,准备送给韩大维治病的。而时好韩大维的原因,则是希望韩大维 允诺谷啸风与他的女儿解除婚约。
想起往事,奚玉瑾禁不住黯然神伤,勉强笑道:“这位宫姐姐人是好的,只是有点顽皮,九天回阳百花酒是我家自制的一种佳酿,有一次我们带了一坛准备送给—位世伯,宫姑娘半 夜来偷酒喝,我们还莫名其妙地打了一架呢。不过,这可也正是应了一句俗语,不打不成相 识了。”说话之时,暗暗向公孙璞递了一个眼色。
公孙璞蓦地一醒,心道:“不错,我也太糊涂了。她已经嫁了人,当然不愿意在丈夫面 前,再提起和谷啸风有关的往事啦。”
奚玉瑾深知丈夫多疑善妒脾气,心中正在盘算如何编造一套谎话遮瞒。不料这次却是颇 出她的意外,辛龙生并没查根问底,便即哈哈笑道:“公孙兄,我和你是不打不成相识,拙 荆和你的宫姑娘原来也是如此,这可真是无独有偶了。嘿嘿,哈哈,咱们两对,各交各的,说起来可都是好朋友哩!”态度突然从冷淡一变而为亲呢,令得公孙璞也是不禁有点愕然了。
辛龙生笑声未已,接着问道:“公孙兄,但我却有一事未知,你何以要到任天吾家里找 宫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