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歧道:“昨晚在你进来之前,有一个人曾经来过。”
耿玉京道:“谁?”
不歧道:“东方亮。”
耿玉京怔了一怔道:“哦,原来东方大哥来过了。他为什么不等我呢?”
不歧道:“那我就不知道,当时,他与掌门人交手,他们或者以为我尚在昏迷未醒,其实我已经醒了,东方亮一听得你在外面叫唤的声音,立即超墙而去。掌门人似乎也是有心放他走的,加上一掌,那一掌却是推送之力。”
耿王京道:“但这件事和十八年前的那件事又有何关?难道你以为……”
不歧好似在思索什么,忽地说道:“我以前虽然也曾与东方亮交过手,却未曾见过他的轻功。”
耿玉京道:“他的轻功怎样?”
不歧道:“他那飞身越墙的身法,和十八年前我所见到的那个凶手的身法,正是相同!”
耿玉京道:“东方亮是西门燕的表哥,虽然他的年纪比西门燕大得多,但顶多也不过是三十二三岁出头吧,怎能是当年凶手?”
不歧道:“北方生长的少年,十四五岁的年纪,也长得相当高大了。你的父亲当也不过二十岁年纪,而且,东方亮的身材不也是和你有点相像吗?”
耿玉京摇了摇头,说道:“无论如何,我都不相信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能够做出那件案子!”
不歧道:“我也不敢断定凶手就是他。但他那轻功身法十分奇特,凶手即使不是他,和他恐怕也有很深的关系。”
耿玉京虽然年轻,思路倒是颇为周密,说道:“换句话说,所谓有很深的关系,即是曾经传授栓他武功的人了。若然不是他的父亲,就是他的师父。”
不歧道:“除了这两人之外,还有一个。”
耿玉京怔了一怔,道:“你是说他的姨母西门夫人,不对,不对,决不会是她的!”
不歧并没反问,却道:“也说不定那个凶手和他是先后同门。只不过我们未知罢了,京儿、你。你……”
忽然他就说不出话来了!
耿玉京道:“义父,你怎么啦?”忽见他的喉头一缕鲜血射了出来。
不歧已经死了,他突遭暗算,一命呜呼,片言只语都没留下。但他虽然说不出话,临终之际,中指却已经伸出来的,指向窗口。
耿玉京心道:“不错,给义父报仇要紧!”无暇思索,立即穿窗而出。
墓园筑在紫霄峰下,他追出墓园,只见一条人影已是跑上山坡。看那人的轻功身法,只有在自己之上,决不在自己之下。
人影转过山坳,他不是要跑上紫霄峰,而是转过方向奔向紫霄峰侧面的一个山峰,那个山峰是未曾开僻的,比紫霄峰更险!
但耿玉京纵然明知追他不上,也是非追不可的,也不知是否天从人愿,一个奇迹突然出现了。
那人不知怎的,忽然停了下来,侧着耳朵,好像在听什么,他背向耿玉京,耿玉京看不见他脸部的表情,但见他身形一闪,突然就在一块石头的后面消失了,那块巨石远看似一个整体,其实却是两块挤在一起的大石,中间有个能够藏身的缝隙的。
耿王京虽然看不见他脸上的戒备神情,但从他的这个动作也可以猜想得到,他是发觉敌踪,故而躲在暗处,伺机伏击,耿玉京不觉有点奇怪:“如果他发觉有人跟踪,他这样躲藏也是瞒不过背后盯着他的那双眼睛的,难道还另外有人躲在他的附近,又或者只是他的疑神疑鬼?”
但此时耿玉京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立即全速施展轻功,向那人匿藏之处扑去。
距离已经在三十步之内,忽听得那人一声大喝:“着!”一把碎石打了出来。
但奇怪的是,他最先的一把石子是打向前方的,石雨纷飞,却未见有人影出现,跟着的一把石子,才是反手打向正在向他扑来的耿玉京。
耿玉京早有准备,一招“云涌风翻”,剑势如环,把那些碎石子扫荡开去。
一阵叮叮之声,宛如繁弦急奏,耿玉京虽然扫荡了向他飞来的碎石,虎口亦已给震得隐隐发麻。那人是将一块石头捏碎来打他的,功力之高,可想而知。倘若不是耿玉京的内功近来亦已大有进境,莫说与这人交手,只这一把碎石,恐怕就要把他打得遍体鳞伤。
说时迟,那时快,那个人已是出现在他的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