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玉京道:“不过,怀疑也总得有几分事实做根据的,我想知道你因何怀疑我的父亲。”
不歧道:“你不说我也要告诉你的,你知道那晚我因何赶回家吗?”
跟着自问自答:“因为我刚刚听到一个消息,说是你的父亲已经做了满洲奸细,已经从关外回来,明天就会回到家里,因此我要赶回来告诉你的外公。”
耿玉京道:“你这消息从何而来?”
不歧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显得甚为尴尬,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是常五娘告诉我的,我和她有了不应该有的关系。我知道她行为不端,但也知道她交游广阔,消息灵通,我、我这就抱了宁可信其有,不敢信其无的态度,啊,刚才我说到哪里?”
“你说到听见何亮的脚步跑入我外公的卧房。”
“对,正在那个时候,常五娘突然在我身边出现,示意我赶快离开,我就糊里糊涂跟她走了。
“到了无人之处,她说,你洗脱嫌疑最好的办法就是明天方才回去,假装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而且她又告诉我一个据说是最新的消息,可以断定你的父亲就是弑师的逆徒的。”
“那最新的消息又是什么?”
“说是你的父亲身上藏有霍卜托的一封信,霍卜托是满洲大汗努尔哈赤的卫士,其时已经潜入京师,计划在京师谋得一官半职,为满洲人做卧底的。要是从你父亲身上搜出这封信来,就可坐实他的罪名了。”
耿玉京忍不住道:“请五娘又怎能知道得这样清楚?”
不歧叹道:“我当时只是想把你的父亲置于死地,她不肯说消息的来源,我亦无心追问!”
耿五京道:“这个霍卜托我曾经见过,他的身份虽然复杂,但决不是满洲好细,不过,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我再说给你听。义父,我只想问你一句,你可曾怀疑过常五娘也是满洲好细?”
不歧道:“经过那晚之后,我才开始怀疑。”接着说道:“第二天我和何亮一起,在盘龙山碰上你的爹娘。嗯,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情,我并非饰辞狡辩,当时我和你的父亲搏斗,不错,你的父亲是伤在我的剑下,但其实他的剑法是远远在我之上的,致他于死的,是因为他中了常五娘的毒针!”
耿王京咬牙道:“我早已料到是这样的了。”
不歧继续说道:“那封信我并没得到手,见是见过的。当时你的母亲在行囊中找出过,给了你的爹爹,后来你爹爹死后,不知怎的就不见了。但我总算也查明了一件事情,你爹绝对不是弑师凶手!”
耿王京松了口气,说道:“此事明白就好!”
不歧叹道:“可惜是明白的少,不明白的多,我自问与人无仇,我不懂那人为何要扮成我的模样,移祸于我?”
耿玉京道:“我看那人不是移祸于你,而是要陷害我的父亲!”
不歧道:“你的意思是那人早已知道我对你爹有心病,是以特地这样做,让我怀疑是你的爹爹?”
不歧当时的确是曾经有此怀疑,是以才会发生第二天他“误杀”师弟耿京士一事,所以听了默然不语。
耿玉京道:“江湖上通晓易容术的人虽然不少,但最擅长此术的似乎还是唐仲山那老贼和得自他的真传的常五娘!”
不歧道:“你怀疑是常五娘?”
耿玉京道:“常五娘轻功超卓,凶手一瞥即逝之后,她很快就出现在你的身边,焉知不是她去而复回?”
不歧道:“但那人并非女子。”
耿玉京道:“对一个精通改容易貌的人来说,女扮男装,扮得惟妙惟肖,也不稀奇。”
不歧摇头道:“不对。”
耿玉京道:“因何不对?”
不歧道:“那人的轻功,身法非常特别,和常五娘的身法截然不同!”
耿玉京对常五娘的武功,当然不及不歧之深悉,只好让他自话自说了。
不歧继续说道:“十八年来,我一直猜想不透这人是谁,直到昨晚,才有新的发现,但也还不敢说是就已揭开谜底。”
耿玉京连忙问道:“义父,你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