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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段:职业成长  学科:文学  发布:2022-05-07  ★★★收藏章节〗〖手机版

正,指著作的本来面目;变,指著作或多或少有了改动,不是本来面目。以《论语》为例,战国时期曾经定稿,其后历代受到尊重,抄,刻,读,研究,应该说是受到稀有的爱护,可是汉人传授,不同的家数,字句不尽相同,可证是有了改动;并且,如《乡党》篇的“色斯举矣”,意义不明,有人推断“色”是错字,更可证今传本已经不是本来面目。保存最完好的尚且如此,其他就可想而知,几乎可以说,时间不很近的著作,世间流通的,没有一种是定稿时的本来面目。其实,就是相当近的,如《聊斋志异》,作者蒲松龄曾有定稿的手写本(只发现半部),与青柯亭刻本对勘,文字不尽同,这显然是刻书人作了改动。能够维持本来面目的大概只有稿本(现在有影印办法,不难看到)和作者自刻本,可惜为数不多。传世本不能维持本来面目,情况可以分为两类:一是残缺,二是改动。原因也可以相应地分为两类。残缺是来自各种变故,上面第9.1.1节曾经谈到。改动的情况比较复杂。一种是想恢复本来面目的改,就是校勘。因校勘而改,有可能改对了,但也有可能改错了。一种是传抄的改。有刻本以前的著作,靠抄写流传。抄,低手可能略识之无,最容易认亥为豕,因而不能不错;高手有高手的毛病,有时会随己意修改,甚至化繁为简。其结果是传抄次数越多,距离本来面目越远。有了刻印办法,情况会好一些,但一再翻刻,也会出现校勘和传抄那样的问题(明朝人刻书常常任意删改),因而也就难于保存本来面目。

变动大小,一般说是由时间和书的性质决定。就时间说,是越古越厉害,有了刻本以后,尤其到明清,情况就好多了。就书的性质说,是声名小的比较厉害,地位高的,如正史、大名家的文集之类,情况就好得多。至于变动的情况,那是五花八门,一言难尽(详见有些目录的解题)。这里想由重到轻,举一点点例。一种是“辑佚”。原书早已散失,可是其他书,如《文选》注和《太平御览》之类,常常引用它的语句,于是可以把这些都搜集来,编在一起,成为同名的一本书。清朝人喜欢做这个工作,如马国翰有《玉函山房辑佚书》,收书六七百种之多,都是这样拼凑的。当然,这样辑成的书只是名同,与原书的实况是距离很远的。一种是“残缺”。这是原书还有,只是不全了。先秦两汉著作,这种情况很多,如《管子》原为八十六篇,今传本缺十篇;应劭《风俗通义》原为三十篇,今传本只剩十篇。再一种为“错乱”。如《老子》,1973年在长沙马王堆三号汉墓发现的帛书本是德篇在前,道篇在后,今传本却颠倒过来;杨衒之《洛阳伽蓝记》,原来有正文有子注,后人连写,把两者混在一起,累得不少人在分辨,上费力量。还有一种是“改字”。改的幅度有大有小,这里只说小的,如《论语学而》“贫而乐道,富而好礼”,旧抄卷子本有“道”字,今传本没有,可见是经过改动(多半是漏抄);陶渊明《桃花源记》“欣然规往”,有的本子“规”作“亲”,意思不对,显然也是改动过的。还有一种特殊的改字是避讳,如唐高宗名李治,“治乱”要改为“理乱”,清康熙皇帝名玄烨,“玄鸟”要改为“元鸟”。此外,还有一种情况是“两歧”。如王之涣《出塞》,通行本作“黄河远上白云间”,《乐府诗集》本作“黄沙直上白云间”,南唐中主《摊破浣溪沙》中名句“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马令《南唐书》上句作“细雨梦回清漏永”,都是可此可彼;但原作只能是一种,可见也是有了改动。这种种情况都表示,我们读的文言典籍,虽然一般都标明作者,可是与作者原作总不能不有或大或小的差异。

9.2.1版本的形式

书籍版本是一门复杂的学问,只有多看(看讲目录的书,看实物)多记才能了解个大概。这里只是想回答一个小问题:所谓文言典籍,都有什么样式的?可以由粗到细谈三个方面。先谈外形。外形也相当复杂,但可以按照时间的顺序,概括为三类:最早是“册”,中间是“卷”,靠后是“本”(用常识一本书的“本”的意义)。

秦以前,文字大多是写在细长的竹片或木片上,称为简或策。把简竖着像横放的竹帘那样排在一起(右在前,左在后),靠上、靠下(或兼中间)用丝绳或皮条横着编起来或穿起来,展开可以读,读完可以由左向右卷起来,是册。表示册的单位是编或篇,后来也称为卷。如《孟子》七篇,每篇分上下,总数应该是十四卷。这样的书,我们想找来看看当然做不到了。但可以根据文献资料考见个大概。一种是远的,西晋初年汲郡人不(姓,音fu)准盗战国魏王(一说襄王,一说安厘王)墓,发现竹书几十车,虽然已经散乱,推想都是这样编连的。一种是很近的,1975年12月,考古工作者在湖北云梦县睡虎地发掘战国到秦的墓葬十二座,在十一号墓里发现秦代竹简一千多支,合成《编年记》《语书》《秦律十八种》等十种法律书,竹简上中下有丝绳编系的痕迹,可证也是这样编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