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安国,见到阎素、陈乔、李之琏等过去朋友,他们都在吕的政治部,有的住在父亲店铺内。父亲见我披军装,以为已投八路军,甚为不安。
随父亲回家,吕之司令部亦移我县黄城一带。李之琏、陈乔到家来访,并作动员。识王林于子文街头,王曾发表作品于大公报“文艺”,正在子文集上张贴广告,招收剧团团员。
编诗集《海燕之歌》(国内外进步诗人作品),后在安平铅印出版,主持其事者,受到黄敬的批评,认为非当务之急。
后又在路一主编的《红星》杂志上,发表论文:《现实主义文学论》、《战斗的文艺形式论》,在《冀中导报》发表《鲁迅论》。均属不看对象,大而无当。然竟以此扬名,路一誉之为“冀中的吉尔波丁”云。
一九三八年,二十五岁。春,冀中成立人民武装自卫会,史立德主任,我任宣传部长。李之琏介绍,算是正式参加抗日工作。李原介绍我做政权工作,见到了当时在安平筹备冀中行署的仇友文。后又想叫我帮路一工作,我均不愿。至高阳等县组织分会,同行者有任志远、胡磊。
八月,冀中于深县成立抗战学院,院长杨秀峰,秘书长吴砚农,教导主任陈乔、吴立人、刘禹[yǔ]。我被任为教官,讲抗战文艺及中国近代革命史。为学院作院歌一首。学院办两期,年终,敌人占据主要县城,学院分散,我带一流动剧团北去,随冀中各团体行动。
大力疏散,我同陈肇又南下,一望肃杀,路无行人,草木皆兵,且行且避。晚至一村,闻陈之二弟在本村教民兵武术,叫门不应,且有多人上房开枪。我二人急推车出村,十分狼狈。
至一分区,见到赵司令员,并有熟人张孟旭,他给我们一大收音机,让抄新闻简报。陈颇负责,每夜深,即开机收抄,而我好京戏,耽误抄写,时受彼之责言。
后,我俩隐蔽在深县一大村庄地主家,村长为我们做饭,吃得很好。地主的儿子曾讽刺说:“八路军在前方努力抗日,我们在后方努力碾米。”
曾冒险回家,敌人扫荡我村刚刚走,我先在店子头表姐家稍停留,夜晚到家睡下,又闻枪声,乃同妻子至一堂伯家躲避。这一夜,本村孙山源被绑出枪毙,孙为前县教育局长,随张荫梧南逃,近又北来活动。
时,刁之安为我县特委,刁即前述我至京郊黑龙潭所访之育德同学。刁深县人,外祖家为安平,所以认我们为老乡。
为人和蔼,重同乡同学之谊。但我不知他何时参加党组织,并何由担任此重职。
一九三九年,二十六岁。王林与区党委联系,送我与陈肇过路西。当即把车子交给刁,每车与五元之代价,因当时车子在冀中已无用。我的介绍信,由七地委书记签名,由王林起草。我见信上对我过多吹嘘,以为既是抗日,到处通行,何劳他人代为先容,竟将信毁弃。过路后,因无此信,迟迟不能分配工作,迂之甚矣。
同行者,尚有董逸峰,及安平一区干部安姓。夜晚过路时,遇大雨,冒雨爬了一夜山,冀中平原的鞋底,为之洞穿。
过路后见到刘炳彦,刘是我中学下一级同学,原亦好文学,现任团长,很能打仗,送我银白色手枪一支。
在一小山村,等候分配。刘仁骑马来,谈话一次。陈以遇到熟人,先分配。我又等了若干日,黄敬过路西,才说清楚。
分配到晋察冀通讯社,在城南庄(阜平大镇)。负责人为刘平。刘中等个儿,吸烟斗,好写胡风那种很长句子的欧化文章,系地下党员,坐过牢。
通讯社新成立,成员多是抗大来的学生,我和陈肇,算是年岁最大的了。在通讯社,我写了《论通讯员及通讯写作诸问题》小册子,题集体讨论,实系一人所为,铅印出版。此书惜无存者。在通讯指导科工作,每日写指导信数十封,今已不忆都是些什么词句。编刊物《文艺通讯》,油印,发表创作《一天的工作》、《识字班》等。
识西北战地服务团及华北联大文艺学院的一些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