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个东西直奔磨坊主而来。这不是兔子,这是一只貂,一只松貂!
磨坊主激动得手直哆嗦,枪也端不稳了。他向后退一步,将身子靠在树上,又将猎枪顶在肩上,跟着就是“啪”的一枪。好,松貂在半空中蜷成一团,翻了个个儿,躺在地上不动了。
磨坊主激动得直搓手。他刚弯腰去拣松貂,忽然那边有人嚷着过来了:
“喂,伙计,你打中了什么!”
磨坊主一惊,拣起那一动也不动的松貂,赶忙塞进怀里。如今他瘦了许多,在宽大的皮大衣里塞进个松貂,没人看得出。
他抬起头,没事儿似地说:“唉,一只兔子奔过来,没打着,让它跑了。”
然后,他像怕冷似的,将大衣领口的铜钮扣系来人见地上乱糟糟的脚印,没留一点血迹,便笑着说:“我知道。别说是兔子,就是来头野鹿,恐怕你也打不中!”
这时,又走来好几个猎人。大家听说磨坊主将奔到枪口下的兔子放跑了,一个个乐得哈哈大笑。磨坊主也跟着尴尬地笑着。
就在人们哈哈大笑时,磨坊主突然扭动着身子,失声嚎叫起来。那叫声凄惨吓人,就像有谁在剥他的皮、割他的肉一样。他还一个劲儿地用两只手在腰的上部抓挠着。他使劲扯着大衣的铜钮扣。天哪!那钮扣钉得牢,没法儿拉开。他站立不住,倒在地上哆嗦着,嚎叫着,好像疯了似的。猎人们从没见过这场面,一个个手足无措,相互看着。
有人说:“伙计们,他在发羊角疯呀!”
他的邻居说:“他从没得过癫痫病呀。”
人们见他快被折磨死了,便纷纷上前按住他,解开他的大衣扣子,想ee将耳朵贴到他的胸口,听听他的心脏。突然,“哧溜”一声,从他的大衣领口窜出一只暗棕色的小动物。它穿过人们皮靴之间的空档,朝树林深处跑去。
当人们回过神来,朝它看时,它已钻进了树林。这时,有人叫道:“那是只貂!”
“一只松貂!”一个中年汉子说。
“一只断了一节尾巴的松貂!”一个年轻的猎人说。
磨坊主呻吟着,坐了起来。他哭丧着脸说:“这魔鬼咬了我一口。伙计们,它这是报复我呀!”
这下,猎人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大家哈哈大笑,纷纷说:“它咬你,因为你总是想用它的皮做帽子呀!”
(冰 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