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在跟动物相处或相遇时,弄不好,会遭到动物的袭击。一般说,再厉害的动物,它也是怕人的。往往是人侵扰了动物,或想致动物于死地,它迫不得已,才自卫反击。俗话说,兔子急起来也咬人呢。
在报刊杂志上,常见到这样的报导:某处一群凶恶的胡蜂,如何倾巢而出,蜇死了想摘取蜂巢的人;某个捕蛇者,用刀砍下一条毒蛇的头,而在拾蛇头时,却被蛇头咬死;某地一恶棍,无辜鞭打一温顺老牛,后被小牛犊顶撞于石壁,气绝而亡..
这些传闻,若不作科学分析,便会有宣扬因果报应之嫌。但是,我们如若舍去“报应”这佛教用语,而是说,某些动物也懂得“报复”,恐怕不会有异议吧?
动物对侵扰过它们的人类搞报复行动,说得最多的,要数猴子、大象、狐狸、狗、狼之类。而今要说的却是只松貂。这只松貂,跟一心要剥它的皮做顶貂皮帽子的磨坊主,作对了两年多,最后,还差点要了这磨坊主的命。
故事,还得从这只松貂的童年讲起。
几十年前,西班牙一些山区里,人们还常借助河水或溪水的动力来驱动水磨,用以磨面。这些磨坊主,大都有点儿积蓄,日子过得比一般农民好得多。冈克雷斯就是这样的一位磨坊主。他今年五十多岁,腿短脖子长。他胸部的肉耷拉着,几乎和肚子上的肉连成一片。他胖得连走路都气喘。可就这么个走路蹒跚的人,却偏偏喜欢打猎。他不光有一支最新式的双筒猎枪,还养着一条猎狗和一只猎鹰。方圆百里,就是真正的猎人朗伯特,也没他这么装备齐全。
可惜,冈克雷斯出去打猎,十有九次是空手而归。他跑不快,反应不灵敏,枪法又糟糕,难怪他尝不到什么野味了。冈克雷斯是个嘴馋的人,他便养了许多鸽子当野味。好在磨坊里有的是面粉,不愁鸽子没食吃。再说,地上有猎犬防守,天上有猎鹰保驾,他不愁丢失鸽子。
猎人朗伯特,就凭一支旧式猎枪,几发子弹,每次出猎,都是满载而归。
他即使空手出去,也能带些活物回来。
这一年刚开春的一个午后,朗伯特背着一袋麦,到冈克雷斯家磨面。冈克雷斯正忙乎着,要朗伯特到外面转一会再来。
朗伯特放下麦子,沿着哗哗流水的小溪,到磨坊后的一片老杉树林去散步。他打量着一棵干枯的杉树,树干上长着一层青苔,啄木鸟在上面啄出好多洞洞。他拣起一根树棍敲敲杉树,它像鼓似的,发出“咚咚”的响声。凭经验,他断定这枯树根下躲着什么小生灵。
朗伯特跑回磨房,向磨坊主借来锯子、斧子,没一会儿功夫,就将枯杉树伐倒在地。
枯杉树一倒,就从树墩下发出了微弱的“吱吱”声。他趴下仔细听了听,是的,树墩底下有什么东西在叫,声音那么悲伤,真让人可怜。
朗伯特使劲将树墩扒开,你猜他看见了什么?他看见烂草丛中躺着两只松貂崽。看样子刚生下才十来天,它们小得只有小孩拳头那么大。它们趴着,费劲地”吱吱”地叫着。准是老松貂把窝造在杉树干上的一个窟窿里,当杉树倒下去的时候,树干摔断,幼崽就从树窟窿里掉到了树根下。
朗伯特不去推测这两只貂崽的来历了。他把它们抓起来,放进怀里,免得它们被冻死。
朗伯特匆勿赶回磨坊。他将工具还给磨坊主,又从怀里掏出一只貂崽,挺爽快地说:“喏,见者有份。给你一只,好好儿养着吧!”
磨坊主一见是只貂崽,高兴得连拍巴拿,屋子里扬起一阵白色的面粉。
他捧过貂崽,美滋滋地说:“我要好好儿将它喂养大,将来剥皮做顶貂皮帽子!”
朗伯特说:“别想得那么美,你先把它养活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