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门转告这一情况,”帕金森暂停磁带录音像要理清头绪,理顺语言,“我们已找到‘探索者2号’,有些事情必须由医生才能作出解释!尘土里的脚印表明三个队员赤脚离机并返回。”
“最好揉揉你的眼睛,重新看,看清楚,”观望台给他建议,“人无法赤脚在月球上行走。无论如何,至少不能走很远。你必须得收集十分可靠的证据,先生。否则你不会在月球控制中心里待多久了。”
帕金森又看了一遍。在穿好自己的宇航服前,他两次移动导航机给脚印拍了照。随后,他与一位宇航员下去检查“探索者2号”。
空气锁再次被锁住,重击信号发出后没得到回应,帕金森不得不匆匆作一个紧急路径片来钩住锁然后上去。马可、胡德及梭森在月球死寂的夜里短暂出行,返回时摔倒在甲板上,然后一直趴在那儿。
三个人的靴子、手套和头盔都没在身上。脸上血迹斑斑,一定是在太空真空里从肺部喷出来的血。最初,帕金森确信他们死了。
无论如何,他们三人身体受到的损伤完全没有预料中的严重。在冰凉的尘埃上行走的脚并没有被冻伤。
他们更没被冻死。通过他加大氧氢压力以后的第二次检查,帕金森确定他们仍有呼吸。
“我认为他们外出是去收集这种黑色尘土,”他向观望台报告,“就是使火山口呈黑色的那种,实际上是一种粗砂粒,喷洒在火山口周围。但绝大多数在北边,好像被从南方来的一种冲击力分散了似的。”
“奇特的东西!”磁带上帕金森的声音听起来沙声沙气,并且上气不接下气,“这微粒是尖角、黑色而且闪光的,所有的看起来一模一样,但和我所见过的任何东西都不一样。这三个人在收集这奇特的砂粒,他们的靴子里满是这东西,他们的工具袋也装满了砂粒,霍迪安嘴里都塞满了。”
从观望台转播到阿姆斯壮坡因特又从那儿转播到天门,帕金森的报告既令人欢欣鼓舞又让人疑惑满腹。他得到了更换他的威士忌品牌(有人认为他喝醉了)、获取小绿人指印及在触摸东西前拍照的各种建议。
“我几乎希望我们已经发现了从金星来的入侵者,”他对在探索者号上与他同机的宇航员说,“我们知道怎么对付我们可以接近的敌人。”
通过宇宙组织的公告及哈德森的间谍泄露的报道,我几乎可以身临其境,亲眼目睹阿姆斯壮坡因特下属医院里“探索者2号”队员所受的审问。磁带上出现了刺耳的支持者无聊的嗡嗡声,如同是空气对耳膜造成的刺痛。狭窄的地道、有钻印的月球石与玻璃样的密封层一起发着光。三个疲惫不堪的人被白纱布包裹着,散发出阵阵恶臭味,周围是医务人员和警卫。帕金森向他们刨根问底,一个个他无法接受的回答惹得他面红耳赤,扯大嗓门。
第一个被问的是尤里马可。
“……一个秘密基地,”
磁带从这句话的中间部分开始录。自令人难以置信的月球之夜以来,马可喉咙疼痛肿大,他那沙沙的声音难以辨认,“那儿的生物不是从金星来的,先生。他们不是从我们太阳系中的任何一颗行星上来的。”
帕金森叫起来,咬牙切齿,满腹狐疑,“你怎么知道?”
“我看见了基地,”马可回管道,“我与它的人员交谈过。他们属于一种高等文明社会。他们早已在月球上驻留以观察我们的进化。对于我们发展到足以与其进行联系的程度,他们表示高兴。”
“哈!”
“先生,想想那意味着什么吧!“马可忍着痛,以他那沙哑的声音说着,他那令人畏惧的病态的自鸣得意劲儿清清楚楚地表现出来了。
“他们想要与我们分享他们博大精深的文明。我们的生活将不再是这样了——”
“根本没有什么基地,”帕金森插进来,“观望台在监视现场。我刚好在那儿。那里,除了一种奇特的黑砂粒分散在一个冲击火山口周围外,什么都没有。如果你看见了什么,那一定是某种太空海市蜃楼。”
有几秒钟,磁带上没有声音。
“先生,我知道什么是真实的。”马可最终模糊不清地低语坚持,“我吸过毒,有过幻觉。那不一样。无论任何人看到其它什么,基地是直有的。”
“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