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杨纳士说。“能快就好。没有时间了,潮水越涨越高,暗流会冲得他们站不住脚,很可能会把他们冲走。”
除了妇女,大家都忙着搬轮子。这时,杨纳士才满意了。
老师走进齐腰深的水中,帮助锡贩把前轮取下来。只有他俩个子高些,可以走进离堤稍远的海水中。男孩子们在搬后轮。杨纳士观察着天色和站在船底上淹了一半的杜瓦和莱娜。“看看他们,”他对妇女们说,“那么点点的小姑娘,站在那里,冷水没到了小肚子,一点也不惊慌。我们来到之前,你们哪个在拚命叫嚷?”
“那个小姑娘,是我女儿,”莱娜母亲安静地说。“拚命叫嚷的是我们这些人。她不害怕是因为有老杜瓦在旁边。后来我们也不再恐慌了,您大概也注意到了。我们着急,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办。现在你们来了,又有马车,您好像又知道怎么办,所以我们也不着急了。”
杨纳士不好意思地脸红了。“兰娜,这都是仁慈的好话,”他笨拙地说。“你不知道有多仁慈。”他看了看妻子。然后他看见马车上的轮子都取下来了,男孩子们正把它们滚上堤来。车厢的后端靠在斜坡上。那马站在水里,水没到肩下。
“把尾门打开,”杨纳士对教师说。他驶下斜堤,从尾门进入车厢。“除了女人和小娃娃,大家来呀!”他叫道。“我们要想把那轮子拖出来,一定要把马车加重,这样,车厢在船洞上才能站稳。快!”
杨娜走向马车。“杨纳士,你以为……”她把话咽了回去。她尽量控制自己,不再多说,她整个身体都僵硬了。男孩子们纷纷爬进车厢。老师把尾门拉起,拴紧。锡贩早坐在那高高的驾驶席上了,吆喝着马车前进。因为车轮没有了后轴陷进了堤边的污泥里。妇女们赶忙上前,半抬半推,终于把车推了出去。老马把它拉向海中。车厢在海里自由地漂浮着,老马迎着海浪前进,车厢在后面漂浮摇荡。
堤脚下,杨娜默默地望着摇摆不定的车厢。为了避免焦急地喊叫,她的手在围裙袋里神经质地乱抓着。杨纳士这么兴奋,这么快乐,他坐在那群叽叽喳喳的男孩子中,真像个孩子王。过了一会儿,杨娜看看自己在干什么。她的手指,插在衣服口袋里的石子间。那些石子,十分平滑,是她从路上捡来的,为杨纳士准备打鸟雀和男孩子用的。她把石子拿出来看看,然后,一个个地把它们丢在脚边。她看着那漂浮着的马车,突然叫道:“杨纳士,把他们安全地带回来,包括车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