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和男孩们已经把车上的东西搬完了。一叠叠整齐的锅、罐、壶,在堤顶排成一排。后面,是不能摞起来的一排咖啡壶,站得像一队士兵。咖啡壶后面,是锡贩补锅用的锡皮,堆在工具箱旁。
杨纳士看见一切都准备好了,便说:“很好,现在下海吧!你一个人去。”他对小贩说。“什么也不装。马车漂浮的时候,你和老马习惯在一起,这样,它就不会惊慌。”
老马拉着身后的车,慢慢走下海那边的斜坡。坝上的人看到站在船底上的莱娜发疯似地对他们挥手。杜瓦站在旁边,扶着她,好像在指点她。
“大家安静,”杨纳士喊道,“他们有什么话要告诉我们。”马车走下大堤一半,停住了。大家向前探着身,听着从船上传来的大声喊叫。突然莱娜转向老人,似乎等待进一步指示。她这次是更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呼喊,声音又尖又高。
杨纳士挥着手喊道:“别担心,小姑娘,”他隔着海浪大叫着,“杨纳士知道了,杨纳士负责办妥!”
“听着,”传来一个字一个字缓慢的喊叫,“杨纳士,除了杜瓦和我,这儿还有一个马车轮。它得从船底的洞口上拉出来。马车也得从船底的洞上直接经过。所以,马车上的轮子非取掉不可。”
杨纳士高兴地挥着手。“不要紧,小姑娘。”他这么拚命地叫,脖子后面的粗筋都突了出来。“别着急,杨纳士会给你把轮子拖出来。”
莱娜和老人挥手表示明白了。
堤上的人兴奋地议论着。“莱娜找到了一个轮子,”男孩子们惊奇地彼此相告。“莱娜在船里找到一个车轮!她跑到船里找车轮。”
“怪事!”野洛替大家作了个结论。
但杨纳士向他们开火了。“你们是一群什么东西?喜鹊?别吵!锡贩!”他向堤下的锡贩叫道,“你有支撑马车用的千斤顶吗?”
“当然有,”锡贩说。“我这样一辆车,千斤顶就和马一样重要;但是我觉得现在不必要,轮子上来下去很勤,取掉也很容易。等马进到水里,水就会把车举起来,这样,就可以把轮子取下来,也许还能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