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是个什么呢?”猫刁难她一下。他觉得鸭子是好欺侮的。
鸭子呀起了扁嘴,想了半天,才说:“我嘛,我是个游泳家;或者可以说是个打鱼专家——我们的鹅大姊也是的。”
“你不知道?我也是的!”猫嘻皮笑脸地说。
鸭子给弄得糊涂起来,不停地眨着眼睛。她傻乎乎地望着鹅,心里头在想:“难道猫也会在湖里打鱼不成,怎么从没见过?”
公鸡讨厌这个吹牛皮的家伙,再也不肯错过好机会,立刻插嘴说:“可不是,有一天我走过湖边,我亲眼看见你在湖里打鱼,捉起一条大约有百来斤重的大鲤鱼,那鲤鱼的两条须儿可真长哪!你呀,真是一个多么有才干的打鱼专家!”
“不,你看错了人,我没有在湖里打过鱼,”猫心虚了,强辩着,“我只是在湖边钓过鱼。我还记得钓起了一条阔嘴巴、细鳞片的鲈鱼;还有一条三斤多重的鲫鱼,——嗨嗨,鲫鱼的味道可真鲜美极啦!”
猫说完,咽了一口唾水,喉咙里“咯嘟”一声响。
“请原谅,我的记忆力不好,把话讲错了。”公鸡装作一本正经,抱歉地说。他看看鹅,又看看鸭子。“今天就请这位出色的打鱼专家表演他的拿手好戏,给我们开开眼界吧。”
猫怔住了,抽搐着鼻子,真够呛,半晌,才无可奈何地说:“可以嘛。”
“那么,我们鼓掌欢迎!”
公鸡带头,鹅和鸭子跟着,一齐拍着翅膀,把地上的灰土煽起一大片。
猫暗暗叫苦,但是话已经说了出去,“怎么办呢?”
公鸡第一个向芦苇塘走去,鹅和鸭子跟在后面,猫没奈何地只得跟他们一块儿走。到了塘边,又没奈何地蹲了下来,把尾巴插入水里。摆出钧鱼的架式来。其实,他自己心里很明白,这样做不顶事,骗不了伙伴们,可是他爱面子,只能硬着头皮这样做,想碰碰运气看。
时间一分钟又一分钟地过去了,鱼的影子也不见。
猫的尾巴在水里浸久了,凉得不好受。“我不该说大话!”他有点儿后悔了。但是他还想用拖延的方法,把这件事情好歹敷衍过去。
猫突然地唱起歌来:
鱼儿呀,鱼儿呀,咱们是老朋友。
游呀,游呀,快上我的钩。
大的不肯来,小的也将就。
你们瞧吧,锅里有油,
瓶里还有酒,
没有葱烤鲫鱼怎不叫我皱眉头。
鸭子觉得非常有趣,笑着说:“呷呷!好一个快活的钓鱼人!”
“我说这个钓鱼人快愁死了!”鹅刺他一下说,“歌声好像哭声。”
“这唱得算是什么样的歌,”公鸡很生气。“油腔滑调!”
事情真凑巧,猫正在为难的时候,一条乌鱼恰好游过来,看见水里面有一条毛茸茸的东西,以为是条大毛虫,狠命地一口咬住了。
猫突然觉得尾巴上剧烈地疼痛,就乱甩起来。咦!一条黑色带斑的身体滚圆的乌鱼,在地上蹦着,蹦了又蹦。
猫忍住了尾巴的疼痛,咧开嘴强笑着。“啊哈,你们看!怎么样?——条大乌鱼!”
鸭子连声称赞:“能干!能干!”
鹅点点头又摇摇头,她一半儿相信,一半儿怀疑。
公鸡气得脸色苍白,连头上的冠子也倒在一边了。
现在猫更加骄傲起来:一忽儿爬上槐树,一忽儿又跳下来;一忽儿在草地上奔过来又奔过去,一忽儿躺下来打滚。
他得意得忘记了尾巴上的创伤。
“我是猫!我一伸爪子就逮住了十三个耗子!我一甩尾巴就钓起一条大乌鱼!”他乐得说了又说,巴不得把这句话广播到全世界去。
一只小麻雀,停在老柳树的柳条儿上。柳条儿轻轻地飘荡。他正好一边荡秋千,一边看滑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