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猫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觉得十分扫兴,原来打算开鸭子玩笑的,好像膨胀了的胰子泡,“瘪的!”破了。
现在看得清清楚楚了,两个黑影儿越来越大:一个脖子长的;一个冠子高的。
“再见!”鸭子还是很有礼貌地躬一躬身子走了。
猫闭上了眼睛,也不抬一抬身子。
鸭子一摇一摆地迎上前去。她爱朋友,是一个热心的快活人。
“呷呷!”她老远地和他们打招呼,“很对不起哪!我没早一点儿回来。我洗了一个澡,上岸来遇见猫兄弟,和他说话说久了。——猫兄弟还在这儿呢。”
“呸!去你的,谁是你的兄弟!”猫嚼了一口草,吐了出去。
鸭子耳朵不灵,又只顾迎接朋友,没听见。
鹅拖着肥胖的身子,一边向前急走,一边提高了嘶哑的嗓子回答着:“不忙,不忙。鸡小妹昨天在苹果园里抢捉虫子,淋了雨,感冒了,今儿身体发烧,躺着起不来。所以咱们得把大扫除的日子改变一下,特地来和你商量商量。你可有什么意见?”
鸭子一听得母鸡病了,心里头就着急,话都说不顺溜。
“呷——呷——”意思是说,“你们看——吧——”
“请过大夫了,病倒不怎么厉害,只是要休息一个星期。”公鸡的嗓子真响亮。他原是一个著名的歌唱家。
猫老远地蹲在后面,也听得清清楚楚。可是他不佩服他,因为公鸡嗓子虽好,唱的总是“喔喔啼”的老调。他不喜欢。他自以为“妙乎妙乎调”比他强得多。
这时候,他们三个已经走在一块儿了,多亲热,有说有笑的,走回村庄去了。
猫独个儿蹲在槐树底下,觉得寂寞起来,却又不愿意跟上去,只是不停地眨着眼睛,眼巴巴地望着他们的背影。
忽然他们三个在银杏树下兜了个圈子,走回来了。
猎心头一高兴,精神起来,用心地听着他们讲些什么。
“我赞成把大扫除推迟半个月搞,好让鸡小妹多休养几天。做事情性急总不好!”这粗声粗气的是鸭子的声音。
“你的话说得有理,我同意。”这嘶哑的是鹅的声音。
“不过,如果下个星期日她仍旧起不来床,我主张甭等了,我一个儿顶两份工作得了。”这清朗朗的是公鸡的声音。
“不能让你多辛苦。咱们有福共享,有事共当!”鸭子真心地说,不觉眼圈儿也红了。“啊,如果猫兄弟也来帮一手,那就再好也没有了。”
“所以我主张还是去劝劝他。”鹅昂起头,脖子多长啊。“要是他答应下来,即使鸡小妹再多休息些日子,也没关系。”
“对。我们好好邀请他。”公鸡用嘴把自己的花衣服整一整好。
“我们要客气些说,耐心些说。”鸭子叮嘱大家。她想轻声点儿说,可是她的粗大的声音仍旧给猫听得清清楚楚。
猫知道他们的来意,心灰了一半,他原想他们来找他玩儿去的。
“我躺下来假装睡觉吧!”猫就是这样会耍花招。
“猫兄弟!”鹅、鸭子、公鸡一边跑近来,一边热烈地招呼猫。
“呼噜……呼噜……呼噜”猫打着鼾声。
“怎么,他一下子就睡着了?”鸭子眨巴着眼睛,迷惑起来。
鹅摇摇她的脖子,默默地想了一想,低下头来看了看猫。她不敢碰动他,知道他的脾气不好。
“让他打个很响很响的喷嚏——啊嗤!就会醒来的。”公鸡啄了根小草,想插在猫鼻孔里撩它几下。
“不好,不好,”鸭子急忙阻止,“这么一来,他准会生气的。如果谁这样对待我,我也会生气的。”
“那总得想个办法让他醒过来。”鹅又昂起头来,伸长了脖子,在默默地想办法。
“办法还有一个,看你们赞成不赞成?”公鸡说着,提起一只脚来,抖了抖他的花衣服。“猫兄弟搞错了,以为现在还在半夜里,所以睡得那么香。其实,树林中、果园里、农场上,到处照耀着阳光,时候已经不早,让我唱起一曲‘喔喔啼’,保管他就会醒来。”
“这个主意好。”鹅的长脖子晃了两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