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全拆开从头织。不料,还是不行。外婆已经入迷了。
她下决心非织得称心不可。
四回,五回,六回,七回。
织了又拆,拆了又织,天黑下来了。拼命织的结果,还不到一厘米。
这样的事,在外婆来说,是很久没有过的了。
“呀,我以为什么样的花纹、多难的织法,自己都记住了,原来我还不行啊。”
说着,她叹了一大口气。但是,她并没有失望,相反,她却特别高兴。
从前,外婆还是外孙辰雄那么大的小姑娘时,她对刚学会的毛线活儿就很感兴趣了,整天地织。那时候,也是织错了就拆开,织错了就拆开,一天织不上一厘米。
“真和那时候一模一样啊。”
外婆这么想,高兴起来了。只要一想还有自己不知道的毛线活儿,心情就很激动。
晚上,吃过晚饭,直到睡觉以前,外婆还是织,仍然织不好。
第二天很早起来又开始织,可还是织不出来。
外婆老想着织毛线活儿的事。两天,三天,四天,每天都坚持要织出跟蝴蝶翅膀一样的花纹。
结果,外婆把给辰雄寄回信的事,全忘光了。
五奇异的毛线活儿
过了十天。
外婆照旧并齐两膝,端端正正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织着毛线活儿。
外边是好天气,雪白的云彩轻飘飘地浮着。
窗下开着蔷薇花,香气流进屋内。
但是,外婆只专心织毛线活儿。她双颊微红,一个劲儿地动着织针。
她的眼睛像年轻姑娘似的闪着光。
披肩只织了五厘米左右。她觉得这一回有点门,能织出跟那蝴蝶同样的花纹。
那是很难的织法,比外婆织过的所有的花纹都要麻烦、复杂。编织快手的外婆也怕弄错,只能慢慢地织。
“好像挺顺利。”
稍停住手,检查编织的情况,外婆小声嘟哝着。
这时,开始出现了奇怪的事情。
织好的五厘米左右的细长的毛线活儿,噗噗地直动,像是活鱼在跳。
外婆慌忙摘下眼镜揉揉眼。她想:“准是眼睛累啦。”
可是,好容易掌握了新的织法,她哪能马上去休息呢。
又织了一会儿,渐渐熟悉起来,织得也快了。可不知为什么,织好的地方,总是飘飘地粘住她的手,妨碍她干活儿。
外婆入神了,把它按下去,再接着织。织到三十厘米左右,无论怎样按,织好的地方总是飘飘地浮起来,简直太碍事了。
“讨厌哪,再老实呆会儿!”
外婆自言自语地又把毛线活儿往下按时,这才清楚地觉察到了奇异的事。
“咦?呀!真别扭,这毛线活儿会动啊!”
外婆吃惊地松开手,毛线活儿带着两根织针,“呼——”地飘上空中。
毛线球从篮子里滚出来,一直骨碌骨碌滚到墙角。外婆呆呆地张大嘴望着。
毛线活儿晃晃荡荡地在天花板上摇动,总也不落下来。
没有办法,外婆只好慢慢地去拽垂下的毛线,但轻轻拽还拽不下来。
“咦,它还挺有力气呀!”
外婆使劲去拽毛线,这才拽下来了。
即使是织毛线活儿的名手,也不明白原因。这种能飘在空中的毛线活儿,还是第一次碰见。
抓住摇摇晃晁的毛线活儿,外婆很长时间翻来覆去地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