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那些西班牙人,以前常在我家门前的丛林里穿过。”
“哦,我知道那事儿。”草翅膀驼着背,凑近裘弟,在他的耳畔兴奋地低语:“我见过他们。”
裘弟盯住了他:“你看见什么了?”
“我看到过那些西班牙人。他们又高又黑,戴着闪亮的头盔,骑着乌黑的大马。”
“你看不到他们的。他们现在已没有一个留下来,就像印第安人一样,早就离开这儿了。”
草翅膀聪明地闭起一只眼睛。
“那是人家告诉你的。你听我说。下次你到你们凹穴的西面──你知道那株高大的木兰树吗?四周长满了山茱萸的那株。你留神那株木兰树后面,老是有一个西班牙人骑着黑马经过那儿。”
裘弟后颈上的汗毛直竖起来。这当然是草翅膀的又一个故事。这也就是他爸爸和妈妈说草翅膀是疯子的理由。但他又很希望能相信它。注意一下木兰树后面至少是不会有什么坏处的。
福列斯特兄弟们伸伸懒腰,磕去烟灰,或者吐出剩余的烟草。他们走进卧室,纷纷解开吊裤带,松下裤子。每人有一张床,因为不论哪一张双人床都禁不住他们两人睡在一起。草翅膀把裘弟领到自己床上。他睡在厨房屋檐下一间棚屋似的小房里。
“你可以枕一个枕头。”他告诉裘弟。
裘弟怀疑草翅膀他妈妈是否会问他有没有洗过脚。福列斯特兄弟们日子过得多自在啊,他想,不洗脚就可以滚上床去。草翅膀开始讲一个关于世界末日的冗长的故事。天空又空虚又黑暗,他说,只有云彩在上面浮着。起初,裘弟很感兴趣。继而故事岔了开去,而且越来越没味,他睡着了。他梦见西班牙人腾云驾雾,而不是骑着马在空中飞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