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代严。”
“我是白京京。”
“我是乔智。”
“……”
胡敬和每一个同学握手。
吴卫东说:“入席吧,咱们一边吃一边聊,肯定有说不完的话。”
大家围着大圆桌坐好,我有意挨着米小旭。我没经历过这样排场的用餐,我得随时向米小旭请教规矩。女服务员把杯子里的餐巾拿出来ww铺在每个人腿上,另一个小姐挨个问我们喝什么。她先问胡敬,胡敬说喝橙汁。吴卫东说应该喝点儿酒。胡敬说他开车,不能喝酒。吴卫东说意思一下。当服务员问米小旭时,米小旭说要啤酒。服务员问我,我说喝可乐,我几乎没喝过可乐。儿子偶尔喝过几次可乐,让我尝过几口,我很喜欢。
冷拼被几名女服务员轮番端上来,随着每盘菜的落桌,服务员还要报上菜名。
胡敬说:“现在这菜名,越起越离奇。上个月我去南方一个城市开研讨会,晚上当地的地主蓝我声请我上街吃饭,其中一道菜叫玉女沐浴,你们猜是什么?就是几根削了皮的黄瓜泡在奶油汤里。”
大家笑。蓝我声也是著名经济学家。
康巨峰说:“你这还算文明的。我去年去西部采访,也是在街上一家小店吃饭,菜单上有道菜叫"伟哥可爱",我挺好奇,点了这个菜。你们猜是什么?”
“药膳?”涂夫说。
康巨峰说:“一根黄瓜,两边各有一个煮鸡蛋!”
大家狂笑。
吴卫东端着酒杯站起来:“为咱们曾经同班上小学,干一杯!”
大家都站起来举杯相碰。
吴卫东一饮而尽。他喝完了审视别人。
胡敬抿了一口。没等大家兴师问罪,他先说:“我开车,实在不能多喝。”
“除了开车的,都干了。”吴卫东说。
“我也开车。”涂夫说,“但我要干这杯。”
“我开车。”康巨峰说,“我能喝。你们今后谁行车走路出了事找我,交通管理局的罗副局长是我的铁哥们。我每次跟他吃饭他都劝我的酒,他说你出门开车谁敢管你酒后驾车我就炒谁鱿鱼。”
“现在谁还稀罕吃饭?都吃腻了。”吴卫东说,“在一起吃饭就是说说话,喝点儿酒。”
大家附和,都说确实吃腻了,什么都不想吃了。
我像到了另一个世界。看着满满一桌山珍海味,我什么都想吃,可我的尊严和虚荣心不让我吃,每逢有人动筷子,我就赶紧伸筷子搭车趁火打劫。
胡敬坐在我的斜对面,他和康巨峰、吴卫东侃侃而谈,涂夫时不时插两句话,其他的人包括我基本上不说话,只是听他们说。我们这些不说话的人并没有动筷子,只是当胡敬或吴卫东对大家说“吃呀,这个菜味不错!”时,我们才吃上一口,然后继续洗耳恭听。
昔日的同学聚会时,谁的事业最成功,聚会就成了谁的论坛,其他人都是听众。
康巨峰对胡敬说:“咱们班,算你最有出息了。”
吴卫东说:“别说咱们班,就是咱们学校,甚至咱们市那拨学生里,也数得着胡敬。”
“听说六班有个当演员的。”乔智说。
“叫什么?”吴卫东问。
“好像叫关南,专演特务。”乔智说。
大家都表示不知道。
康巨峰对胡敬说:“你知道我最欣赏你什么?”
胡敬用吃补药的表情看康巨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