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诺声若雷霆般地说:“从现在起,我们之间再也不存在任何亲戚关系了,没有了。我听到了你们欢乐的火炮声,可是看吧,我的院子里也放着五门长筒炮,为了迎接你们,我已经命令仆人装满了弹药。快滚开,跑到我的火炮的射程之外去,否则就请你们尝尝希尔施堡火炮的厉害。”
他们看到库诺神情严肃,二话没说,踢着马刺,像赛马似的朝山下逃去。
库诺朝他们打了一炮,炮弹呼啸着从源于他们头顶飞过,两个人急忙低下头,弯下身子,仓皇逃走了。库诺只是吓吓他们,并不想真的伤害他们。
“你为什么开炮?”途中,小滑头不高兴地问沃尔夫,“你这个傻瓜,我是听到你的炮声才开炮的。”
“恰恰相反,不信你去问母亲!”沃尔夫回答说,“是你先开的炮,是你给我带来了这场羞辱,你是个冒失鬼。”
小滑头也骂沃尔夫是冒失鬼。当他们来到池塘边时,还在互相谩骂,那些粗话都是从恶天气佐伦那儿学来的,最后,他们怀着怨恨分手走了。
过了一天,库诺立下遗嘱。费尔德赫姆林太太对教父说:“我可以打赌,他的遗嘱肯定对开炮的两个家伙大为不利。”可是,不管她怎样好奇,常常催库诺伯爵说出遗嘱的内容,但他一直守口如瓶,什么也没说。这位善良的老妇人至死也不知道遗嘱的内容,一年以后她去世了。她的膏药和药水也无济于事,她并不是死于疾病,而是在九十八岁时老死的。在这个年龄上,即便是一个完全健康的人也要死的。库诺吩咐仆人给她安葬,好像死去的不是一个可怜的老妇人,而是他的母亲。从此以后,他在城堡里更加寂寞了。不久教父约瑟夫也随费尔德赫姆林去了,库诺变得越发孤独了。
然而,这种孤独的生活并没有过多久。善良的库诺在二十八岁时过早地死了。有心眼的人说,一定是小滑头给他下了毒。
不管怎么说,他死了几小时后,人们又听到火炮的轰鸣声。在佐伦堡和滑头堡,他们各打了二十五发炮弹。“这回该相信他完蛋了。”当兄弟俩在半路上相遇时,小滑头说。
“是啊,”沃尔夫回答说,“如果他还站在窗台边,像上次那样望着我们大骂,那么我就用身边这枝枪教他客气点,让他闭上口。”
他们沿着山坡往上走。这时,一位骑士带着不少随从走了上来。他们不认识这位骑士,心想或许是他哥哥的朋友,前来帮助安葬死者的。于是,他们装出一副难过的样子,在骑士面前称赞死者,为他过早去世感到悲痛。小滑头甚至还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骑士没有搭理他们,而是默默地从他们身旁骑着马朝山上走去。
“行了,现在我们可以舒服一下了,管家,拿酒来,要上等美酒!”沃尔夫一边下马,一边大声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