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这才是开始,好戏还在后面呢。
藏起来是挺好。可是烟雾总会被风吹散的。那时候又该怎么办呢?您别急,这个事我早已想好了。
“落帆,水手进舱隐蔽!”我发出了命令。
罗木和福克斯很快钻进舱里,封住所有的舱口,又把缝隙堵了堵。我搬来所有比较重的货物,用绳索捆在一起,然后把它们升到桅杆顶上。很清楚,现在船的重心转移到了上面,变成了头重脚轻。于是,小船失去了稳定,向左边倒过去,最后来了个底儿朝天。当然,我也掉进水里,不过我马上就爬上来,坐在船尾,等着看结果。
不一会儿,烟雾果然散了。海盗舰队的各条船都显露出来,离我们只有二百多米远了。
可以说,战斗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我想:“好吧,不成功便成仁”。我把烟斗插在小船的龙骨上,用一只眼睛瞄过去。我看见,敌方旗舰上的人已经发现了我们,正在用旗语给其它船下达命令:“我军准确炮火已将敌消灭。我命令备船返回出发位置,因为在我舰队行动水域发现敌最新式潜艇。海军上将唐卡纳罗。”
那些海盗船一收到命令,立刻调转船头四散逃去,就像小鸡见了老鹰一般。这个也不难理解,您知道吗,我的“失利”号即使在非正常状态下仍然保持了极威严的样子。
眼看敌人逃走了,我又潜入水里,从桅杆上解开货物,小船又翻了个个儿,恢复了正常状态。罗木和福克斯从船舱里钻出来,问道:“情况怎样?”
“怎样?你们自己看吧。”我说。
其实,已经没什么可看的了,只有远远的天边上,还能看到几团小黑烟儿。我又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会儿,就去换衣服了。
接下来,我们补了补帆,拾掇了一下船,打扫了一下卫生,又整顿了一下鱼群。这个整顿还真挺及时。刚才打炮的时候,个别鲱鱼表现得不太好,对我们失去了信心,所以脱离了鱼群,不知逃到哪里去了。与此同时,其它种类的一些鱼,趁我们无暇顾及之机,混进了我们的鱼群。起初,我都慌了手脚:鱼群里混进了鲭鱼、沙丁鱼、虎鱼和欧洲鳀,您知道吗,这就意味着我要丢大人了。如果我接下的货是上等荷兰鲱鱼,而交出去的货却是个大杂烩,等外品,下一次,谁还愿意委托我给运鱼呢?……我赶快拿起鞭子忙活了一两个小时,说真的,手都累酸了,但总算把这些杂牌货给赶跑了,又恢复了我的鱼群的秩序。现在,我们的“失利”号笔直地驶向埃及,我们的交货港。这场风险就这样平息了。
后面这一段路,再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整整两天之后,我们顺利到达了亚历山大港,抛了锚,派人去叫商业代理人。我们自己暂时就在甲板上休息,东张西望,交流一些感想。其实,说实在话,这时候早已没什么感想可交流了。
在古时候,埃及是很有名气的国家,亚历山大港也名扬四海。可是我们到那里的时候,这个海港并没有给勤奋好学的旅游者留下什么特别印象。早先听人说,埃及是一个法老的国家等等。可是真到了这儿,却发现没什么可看的。海港嘛,就是普通的海港,生意挺兴隆,许多棉花打这儿运出去,港口水深大约两米左右。国旗嘛,倒是埃及的国旗,可是秩序却是英国的,船是英国的,警察也是英国的。唯一的区别是,这儿的乞丐不必穿燕尾服,再说这儿也没有燕尾服!有工作的人,农民、渔民、官吏都光着脚板走路。原谅我说句不好听的,有的人几乎连裤子都不穿!
再说我们的业务,代理人终于来了。先验了一下货单,然后把我们引领到一个码头上,开始接货。我照规矩如数交了鱼,可是一算总账,我这心里给吓了一跳,也许您不相信,一路下来:鱼群丢失了一小半!
是偶然迷了路,掉了队,还是故意开了小差儿.这个我说不清。然而事实在这明摆着,一小半鱼没有了!唉哟,我的天呀,这可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