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气喘病更厉害了,但赌气不肯吃药,说是不如让他死掉了干净。承德的态度也改变了,天天往外跑,像在活动什么似的,我又第三次怀孕,虽然不知是男是女,家庭里面整天阴森森的,住着实在怕人。
“总是上海人心太坏,所以这才乱许多年的。明年是癸未,后年是甲申,到了甲申年,无论如何会…唉,我的公债……一定会涨起来,就可惜我也许用不着了。”他在病中哼哼卿卿说:“小眉现在又有了喜,这次一定是男的,古人传下来说是’祖前孙‘,我平生积德不少,我的孙子一定是个了不起的,唉,可惜我不能眼看着他长大……”
他就是这么的游着许多希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