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多了让人扫兴,败胃口。不知他老婆和他一块儿怎么过?!他竟会养出两个孩子,真是难为他了。这样的人应该出家当和尚。
一抬头,田守诚看见肖宜站在门口,他一定在那儿站了好久。
干什么? 窥测他的心理活动吗? 幸亏人类在科学技术上的进步,还没有达到这个水平,否则岂不天下大乱。如果人人都像一本书,谁想打开就可以打开,谁都知道谁心里在想些什么,人和人其实都是一样的,吃着五谷杂粮,有着七情六欲……那还了得? 那就不会再有神圣和卑微,权威和服从,也就没有了田守诚。
肖宜那副神气真怪,好像怀里揣着把攮子,正在犹豫着现在就给他一攮子,还是再呆一会儿? “小肖啊,有什么事情吗? ”
老站在那里,怪讨厌的。
“有点事。”肖宜的下巴哆嗦着。“您刚才和郑部长谈话,我不好插嘴。您不是问郑部长,那东西他是从哪里弄到的吗? ”肖宜激动得很,话说得结结巴巴,直让田守诚起急。“那东西是我,我给他的。”
好家伙,这一攮子真厉害。
肖宜下了决心,准备说完这番话就卷着铺盖卷滚蛋。
走? 没那么容易。田守诚早知道,从第一天当秘书起肖宜就不愿意,觉得在他这里不自在,不舒服。可是他走了,田守诚还上哪里去找一个比肖宜更富有代表性的人物呢? 哪怕发生了这件事,田守诚也不肯放他走,扩散出去就更加不利,相反,把肖宜留下舆论上才是有利的。再说田守诚能白让他攮这一下? 不自在? 不舒服?越是不自在、不舒服,就偏让他在这儿受着。
这一手田守诚真没料到。通过两三年的观察,他原以为肖宜已经变成世外之人,看来这个观察极不准确,以后要加倍提防他。
田守诚斟酌着字句:“肖宜同志,这样做会影响安定团结的,不过嘛事情已经过去了,以后注意就是喽。”
肖宜却不肯接受这赏赐。“影响安定团结的是这件事情的本身,而不是我。任何一个正直的共产党员,都应该反对这种错误的做法。而且我希望给我另外调换一个工作,这个工作我在能力上不能胜任。”
田守诚决计不和肖宜去论那事情的短长,和他有什么好扯的。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肖宜又不是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的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