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赞成活在这世界上作光棍,光棍活到这世界上也不起劲!
望诸公得方便也可以马虎一点,再莫让别一个的青春逃过了你的手腕!
孤鸿,灰鹳,以及一匹新寡的燕子,都为这话暗暗流泪。
鹭鸶是咳着嗽冷笑,老鸨是点头首肯的微笑。
鸳鸯水鸡是在这感动下亲起嘴来了。
百灵说:
唉,这地方可不是水边,调情事且放到明天!
主席眫着眼睛看作他翻译的那一位。那姑娘是已经有了婆家,然而在主席的一双逗人眼睛瞪视下,也未曾不稍稍动心!
一个扁嘴鸭子用肘子触那穿黑衣的孤鸿:你先生生活是孤孤零零,这在我实在是非常同情:我想我可以同你作伴,要问你这先生愿是不愿?
孤鸿:
我将向天涯海角找寻她去,谢谢你这奶奶一番好意!
扁嘴鸭:
高山平地草是一样草,贫穷富贵人是一样好:
恋爱是只要有一番真心,你我有什么不能相爱相亲?
孤鸿:
请你同天鹅试去说说好,他此时也正是一个新孤老。
扁嘴鸭:
谈爱情原只是相等相对,为什么丑小鸭就单单不配?
我们原可以算是同种,身虽肥怎么去恋爱倒懂!
阉鸡同蝙蝠说:
看不出嘴巴扁的也会说话,无怪乎人都说怕同鸭子相骂。
蝙蝠点着头,不久又同扁嘴鸭说:
他说你想天鹅想得发疯,请想想这话语说得多凶!
扁嘴鸭:
他刻薄我我哪里能怪,他是个公鸡爱母鸡也爱!
讲爱情谁能够及他得的多?
我见过野鸡也称他为大阿哥!
野鸡劝阉鸡:
别理他,别理他,这穷小子是正想到各处用嘴啄!
你若同他交谈过一次,他就到处说你同他顶相契。
正在亲嘴的鸳鸯之类全笑了。鸭子极其伤心的一蹩一扭走出会场,预备想投水,阿丽思小姐明白她的行为,就拉着她坐在自己坐边一个空位子上。说,别伤心,我们可以看画眉唱曲子。
灰鹳同南京母鸭是相熟的,这扁嘴姑娘是那太太的侄女,且知道这鸭子的可怜处,就摩她的头。因为有怜恤她的,就更觉心中有一种酸东西在涌,她是扁起个嘴巴哭了。
百灵:
我早明白嘴巴扁的会说也就会哭,只可惜这眼泪不能象姑姑滴成油珠。
灰鹳:
老弟这样的善于把别个取笑,我以为这行为似乎不很高妙。
百灵:
善讽刺据说是“思想界权威”,我不学怎么能实至名归?
猫头鹰主席:
安静下来,安静下来,安静下来!
且听听我们可尊敬的先生结束这问题。
八哥博士:
我们已在此地如此久坐,想必是大家都有点肚饿,我感谢今晚上在座诸君,全能够很规矩把我话听!
散会了,还留在台上的八哥博士只是点头。大家是拍掌。
阿丽思小姐也拍掌不止。灰鹳立起来要走,恐怕阿丽思小姐忘了明天的约,又打了一次招呼。扁嘴鸭也站起来,但腼腼腆腆同阿丽思小姐点头,又象要想说什么话。
阿丽思小姐就问:
姑娘,有什么事情要告?
扁嘴鸭:
有是有,只怕说来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