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更赚钱,而是更合理.种田要流汗,人勤地不懒.俗话这么说不是没有理由的.世世代代的经验已表明,种田人更纯洁.哪儿以务农为本,哪儿就丰衣足食;没有贫困,没有奢侈,只有富裕.俗话劝人务农,劳动吧耍花招没用!我对农夫说:"无论给谁干活,给我也好,给自己也好,给邻居也好,你可要劳动.你只要劳动,我首先愿意周济你.没有牲畜,给你马,给你牛,给你马车要什么供给你什么,可是你得劳动.如果你家业搞得不好,一地糊涂,受穷挨饿,我就会气死.我讨厌游手好闲.我管教你,就是为了叫你劳动.,哼!人们想靠开工厂来增加收入!你先让你手下的每个农夫都富起来吧,那时你不开作坊,不开工厂,不要那些愚蠢的花样也会富起来."
"尊敬的康斯坦丁.费奥多罗维奇,您的话叫人越听越爱听,"奇奇科夫说."让我不胜钦仰的先生,请告诉我:如果我想成为一个地主,假如就在贵省,我应该把主要注意力放在什么上呢?要想在不长的时间内发家以便履行一个公民的重要职责,那该怎么办呢,又怎么行动呢?"
"如何能发家致富吗?要这样"科斯坦若格洛说.
"吃饭去吧,"女主人说完后,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屋子中间,把打了一个寒噤的娇嫩身体裹到了披肩里.
奇奇科夫以军人的敏捷赶忙从椅子上跳起来,表情温柔笑容儒雅地把胳臂象秤杆似地横着伸给女主人,挎着她得意洋洋地穿过两个房间进了餐厅,头一直保持着微微偏向一侧的优雅姿势.仆人掀开了汤碗的盖儿;大家把坐椅向桌子移了移,就开始喝起汤来.
喝完了汤,干了一杯果酒(果酒好极了),奇奇科夫向主人说:
"尊敬的先生,请允许我让您继续那时被打断的话题.我问您怎么办.怎么做.怎么会更好"
"这座庄园,就是他要价四万,我也会马上给他."
"嗯!"奇奇科夫沉吟起来.他有些胆怯地问道:"为什么您自己不买下来呢?"
"毕竟要知道分寸哪.我自己的庄园已够我忙活的了.况且我们这里的贵族们已经开始对我大喊大叫,说我乘人之危买地占便宜啦.这些话,我已听够了."
"贵族就是能诽谤!"奇奇科夫说道.
"敝省的情况您想象不到他们怎么说我.他们不管我叫别的一直叫一等吝啬鬼和守财奴.他们对自己却无论什么事都加以宽容.他们的口头禅是:"我自然是把家产花光了,可那是由于我生活中有高级需求啊.我需要书籍,我应当过豪华的生活,为的是鼓励工业发展哪;我要象科斯坦若格洛那样过一辈子牛一般的生活,也不致破产哪.,看他们说的!"
"我好想也当一头这样的猪啊!"奇奇科夫说.
"他们那样骂我,全都是因为我不宴请他们,不借给他们钱.我不宴请他们是由于我觉得这是一种负担我干不惯这种事.可是如果到我家来我吃什么你吃什么,那我热情欢迎!说我不肯借给人钱那是胡说.真有需要来找我,跟我讲清楚拿我的钱去怎么用,倘若我听了以后认为这钱你用得有道理,能给你带来明显的利润,我就不会拒绝,甚至连利息都不要.但是拿钱往风里扔,我才不干呢.让他们宽恕我这一点吧!他们要为情妇举行一次什么宴会,要发疯般地买家具摆阔气,如何能借给他们钱呢!"
说到这里,科斯坦若格洛吐了一口唾沫,差点儿当着太太的面儿说出几个不雅致的骂人的字眼来.他那生机勃勃的脸上罩上了一层忧郁的阴影.前额上出现了一些横的竖的皱纹,表明他的肝火已在骚动.
奇奇科夫品了一杯葡萄果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