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没有,啊?”索里柯夫斯基惊讶而愤慨地对库列肖夫说。“苏维埃政权给他们的就是这样的教育!”
那孩子听到万尼亚的话却惊骇地望了望他,好像怕冷似地蜷缩起身子。
“你好意思吗?你也该可怜可怜人家小孩子,人家是在为你受罪。”库列肖夫带着平和的、谴责的口吻说。“你看看,那边放的是什么?”
万尼亚随着库列肖夫的目光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靠墙放着一只开了口的、盛放礼物的麻袋,一部分礼物散在地上。
“我不知道这跟我会有什么关系。这个孩子我是第一次看见。”万尼亚说。他变得越来越镇静了。
雷班德把他们的话都翻译给勃柳克纳宪兵站长听,勃柳克纳显然已经听腻了这一套,他迅速地看了雷班德一眼,咕噜了几句什么。库列肖夫恭顺地住了嘴,索里柯夫斯基也垂手直立。
“宪兵站长先生要你讲,你一共袭击过几次卡车,有什么目的,谁是同党,此外还干过些什么,——要你统统都讲出来……”
雷班德并不望着万尼亚,冷冷地说。
“要是我连你都看不见,我怎么还能去袭击卡车,这你是知道的!”万尼亚说。
“我请你答复站长先生……”
但是站长先生显然一切都明白了,他用手指做了一个手势,说:
“到芬庞那里去!”
霎时间一切都改变了。索里柯夫斯基用一只大手揪住万尼亚的衣领,恶狠狠地摇撼着他,把他拖到接待室,再把他的脸扳过来朝着自己,使劲用鞭子在他脸上横一道竖一道地抽了几下。万尼亚的脸上鼓起了一道道紫色鞭痕。有一下正抽在左眼角上,眼睛马上就肿起来。带他进来的“警察”又抓住他的衣领,跟索里柯夫斯基一起,连推带踢把他从走廊里拖过去。
他被推进去的那间屋子里,坐着芬庞军士和两个党卫队的兵士;他们都面色疲惫,坐在那里抽烟。
“要是你这个坏蛋不马上供出你的……”索里柯夫斯基用大手抓住万尼亚的脸,用铁一般坚硬的指甲掐它,一面用可怕的咝咝的声音说。
兵士们抽完了烟,用脚踩熄烟头,用不慌不忙的熟练的动作把万尼亚身上的大衣和衣服剥光,把他精赤条条地扔在血迹斑斑的刑床上。
芬庞用他的长满浅色汗毛的通红的手也是那么不慌不忙地在桌上挑了两根用电线拧成的鞭子,递了一根给索里柯夫斯基,一根自己拿着,试着朝空中抽了一下。接着他们两人就一人一下地鞭打着万尼亚的光身子,每打一下都把鞭子朝自己这边一拉。
两个兵士一个按住万尼亚的头,一个按住他的脚。刚抽了几下,万尼亚就全身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