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们做这件事应该得到上级同志的批准。”奥列格说。“但是要请求批准先要有我们全体的意见……我把谢辽萨关于福明的提议先提付表决,然后再表决委派谁。”他说明道。
“问题够清楚了。”万尼亚说。
“不错,问题很清楚,不过我还是要把关于福明的问题单独提出来。”奥列格阴沉而固执地说。
于是大家明白了奥列格为什么对这一点要这样坚持。他们宣过誓。每个人应当在自己心里重新决定这件事。他们在严肃的气氛中表决了处死福明,并且委派杜尔根尼奇和谢辽萨去干。
“决定得对!对付他们这批坏蛋就应当这样!”谢辽萨说时眼睛里闪耀着热情的光辉,“我现在来报告第二件事……”
医院的娜塔丽雅阿列克谢耶芙娜医生,就是那个长着胖胖的小手、眼睛里带着无情而讲求实际的表情的女人,告诉谢辽萨,在离城十八公里一个也叫克拉斯诺顿的村子里,有一群青年已经组织起来准备跟德国占领军作斗争。娜塔丽雅阿列克谢耶芙娜本人并没有参加这个小组,她是听村里(她母亲在那里长住)跟她同住的女教师安托妮娜叶里谢延柯说,才知道有这个小组,并且已经答应帮他们跟城里建立联系。
根据谢辽萨的提议,总部委派华丽雅去跟这个小组联系,这是缺席委派,因为妮娜、奥丽雅和华丽雅这些联络员并不出席总部的会议,而是和玛丽娜一起坐在院子里的柴房里给总部望风。
叶列娜尼柯拉耶芙娜和柯里亚舅舅到玛丽娜的亲戚家的那个区里去住几天,——带了些东西去换粮食。“青年近卫军”总部就利用这个机会在这里开会。维拉外婆装出她相信孩子们是聚起来开晚会的,她把玛丽娜舅母和她的小儿子都带到柴房里去。
他们还在讨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维拉外婆出人不意地走了进来。她的一只眼镜腿已经断了,用黑线绑着挂在耳朵上,她从眼镜上面朝桌上一望,看见那瓶伏特加并没有动过,杯子也是空的。
“你们茶总要喝一点吧,我正好给你们热好了!”她这么一说,弄得那批地下工作者大为狼狈。“我已经劝玛丽娜带着孩子在柴房里睡下了,那边空气比较新鲜。”
外婆把华丽雅、妮娜和奥丽雅带进来,拿来了茶壶,还从五斗橱(不是食橱)下面的一只抽屉里摸出了几块糖,然后关上百叶窗,点上油灯,就出去了。
现在,只剩下这批年轻人留在这盏冒烟的油灯下,小小的火焰摇曳不定,从昏暗中只显出偶然照到的一部分脸、一部分衣服和物件,这时候,他们的确很像从事秘密活动的人了。他们的声音也显得更喑哑、更神秘了。
“你们想不想收听莫斯科?”奥列格轻轻地问。
大伙都把这句话当做开玩笑。只有刘勃卡微微一颤,问道:
“怎么收听莫斯科?”
“只是有一个条件:什么都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