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明了我的不自觉的劳动者和预备者。但是,我虽然抱有几分希望,可到哪里去寻求我这种、起码也是我需要的新型哲学家呢?只有在那里,在弥漫着高雅思维方式的地方。这种思维方式是这样的,它把信仰奴隶制,信仰高度的从属性视为信仰任何高等文明的前提。而在风行着创造性思维方式的地方,则不把安享清福、“一切安息日的安息日”设定为世界的目的,即使在和平环境中,它也崇敬发动新战争的手段。这是给未来立法的思维方式,为了未来的利益,它严以律己,处世冷酷;独断独行。这是一种不假思索的、“非道德的”思维方式,它要把人的善性和恶性一齐朝向伟大的驯化,因为它相信自己有力量把两者放到适当的位置上,——放置到两者相依为命的位置上。但是,今天又有谁去寻求哲学家呢?他用怎样的眼光去寻求他所要找的人呢?他提着第欧根尼的灯笼去寻找,白天黑夜,跑来跑去,白费力气。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吗?这个时代有着相反的本能:它急需舒适;其次,它希望观众和演员的喧闹,那震耳欲聋的叫喊同年度集市的嗜好很合拍;其三,它要每个人都以最下贱的奴仆性向天下最大的谎言——所谓“人的平等”——顶礼膜拜,并且只把整齐划一、平起平坐的美德奉若神明。但这样一来,就从根本上阻碍了我所说的哲学家的产生,尽管无辜,它是否已经认为对这种哲学家的产生尽了力呢。其实,今天,全世界都在抱怨前代哲学家的低劣,(他们)困在火刑柴堆的中间,良心暧昧,宣扬教父傲慢的真谛。但真理说,就是这种地方始终存在着培养强大的、广泛的、阴险的、冒险的、大胆的精神性的条件。比它今天的生活条件更有利。今天,另一种精神即煽动和伶人精神,也许还有学者的海狸和蚂蚁精神,对这种哲学家的产生创造了有利条件。但是,高等艺术家的情形就更不妙。他们不是差不多全都要毁在内在的无驯育性上了吗?外来的力量拿着教会或王室的绝对价值表是压服不了他们的。于是,他们也就不再管束自身“内在的暴君”意志了。而适用于艺术家的东西,也就适用于高级的和灾难性的哲学家。今天的自由精神到底在哪里呢?但是,今天人们却给我指出了一个自由精神!——
〈365〉
一个高等人的行动,就其动机来说是各种各样的,多到无法形容的程度。像“同情”这样的字眼,说明不了任何问题。基本的情感乃是:“我是谁?谁是我之外的他人?”——价值判断始终起着作用。
〈986〉
“——不死的灵魂
悲痛欲绝!”
曼佐尼①
《卡尔曼格诺拉伯爵》
第二幕
①阿尔山德罗曼佐尼(1785—1873)——意大利浪漫派作家,诗人。——译者
〈278〉
在群畜内部,在每个教区内部,也就是说同等身份,则过高估计真实性是好的。不要使自己受骗——因此,作为个人的道德不欺骗自身!是同等情况下的相互负责!危险和谨慎要求人们小心上外人的当。对内,也是心理上相互负责的先决条件。怀疑乃是真实性的来源。
〈490〉
假设主体也许是不必要的;也许,同样许可假设多个主体,这些主体的角逐和斗争乃是我们思维和全部意识的基础。是包含统治在内的一种由“细胞”组成的贵族政体吗?当然是个同等物的贵族政体,它们一致习惯于统治?它们懂得怎样统治吗?
我的假说:主体有多个。
智力上的痛苦,也就是来自于“有害”这个判断的痛苦,因为这是反射的结果。
影响,始终是“无意识的”,因为经说明和提示的原因是反射出来的,它紧跟着时间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