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这个现象世界的对立面并不是“真实的世界”,而是无形的、不可表述的混沌世界——也就是另一种现象世界,一个对我们来说是“不可认识的”世界;
4、问,“自在”之物是什么样子,根本不问我们感官的感受性和理智的能动性,因此我们应该这样来回答上述提问:我们怎么知道有这样的事物呢?“物性”乃是我们首先创造的。问题是,是否还能有创造这样一种表面世界的许多种类——这种创造、逻辑化、加工、作伪是否就是百分之百保险的现实性本身。简言之,是否有“设定事物”的东西才是现实的;“外部世界对我们的影响”是否也仅仅是这种愿望主体的结果……别的“人”向我们打手势了;我们经过加工的表面世界乃是对这个世界的行动的加工和征服,一种守势的测量规则。主体本身是可以证明的,因为,假如,仅仅有主体存在——“客体”只不过是主体对主体造成的影响而已……主体的一种标准。
〈801〉
种种状态,使我们把事物神圣化和变得丰盈了,并且使事物诗化,直至这些事物重又反映出我们自身的丰盈和生命欲望,它们是:性欲;醉意;食欲;春意;凯旋;轻蔑;壮举;残暴;宗教情感的奋激。但其中三种要素是主要的:即性欲,醉意和残暴——这三者都属于人的最古老的喜庆之乐,它们在最初的“艺术家”身上似乎占压倒优势。
反过来说:假如表现这种神化和丰盈的事物朝我们走来,那么兽性的生命就会以激励上述欢乐状态都各有一技之长的那些范畴作为回答——因为,兽性快感和渴求的细腻神韵相混合,就是美学的状态。后者只出现在有能力使肉体的全部生命力具有丰盈的出让性和漫溢性的那些天性身上;生命力始终是第一推动力。讲求实际的人,疲劳的人,衰竭的人,形容枯槁之人(譬[pì]如学者)绝不可能从艺术中得到什么感受,因为他没有艺术的原始力,没有对财富的迫切要求。凡无力给予的人,也就无所得。
“完美性”——在上述状态下(尤其是产生性欲时)往往天真地泄露出一种最深沉的本能,即认为本能的种类的上升是更高等的、更合意的、更有价值的运动;本能同样也力求达到某种状态。
〈802〉
艺术叫我们想起了兽性的生命力的状态;艺术一下子成了形象意愿世界中旺盛的肉体,性的涌流和漫溢;另一方面,通过拔高了的生命形象和意愿,也刺激了兽性的功能——增强了生命感,成了兴奋感的兴奋剂。
丑陋的东西为什么也能具有这种强力呢?一旦它假借艺术家的伟大能量表现某种现象,则这位艺术家就以丑陋和恐怖成为主宰;或者,一旦它在我们身上轻轻激起残暴欲(有时甚至是使我们难堪的欲望,成了自我侵犯:而这样一来就有了凌驾于我们之上的权力感)。
〈920〉
“我要干这件事,或那件事”;“我想,某物可能是这样的”;“我知道,某物是这样的”——力的程度:即意志的人,贪求的人,信仰的人。
〈963〉
伟人必然是怀疑论者(这意思不是说他一定会如此),前提是:这样做会成就伟业,即愿意完成一种伟业和想找到为此的手段。坚信任何一种信念的自由都属于伟大意志的强力。按照那种行施任何伟大激情的“开明专制主义”来说就是如此。这种激情使理智为自己所用;它也具有采取不神圣手段的勇气;它处事不假思索;它允许自己有信念,它需要信念本身,但它并不屈服于信念。肯定和否定需要信仰、绝对之物,这乃是软弱的证明;一切软弱都是意志薄弱。信仰之人、信徒必然是“小人”。结果,“精神自由”即作为本能的非信仰,成了伟大的先决条件。
〈4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