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开头就觉得,山姆,”匹克威克先生很严肃地说,“这里不是青年人来的地方。”
“也不是老年人来的地方啊,先生,”维勒先生发表意见。
“你说得很对,山姆,”匹克威克先生说:“但是老年人可能是由于他们自己的不当心和不怀疑到这里来:青年人可能是由于他们所服待的人的自私而被带到这里来。对于那些青年,从任何观点说,都是不留在这里的好。你懂得我的话吗,山姆?”
“不,先生,我不懂;”维勒先生答道,很固执。
“想想看,山姆,”匹克威克先生说。
“得啦,先生,”稍为停顿了一下之后山姆回答说,“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假使我理解得不错,我觉得你实在是太厉害了,就像邮差对他遇到的暴风雪。”
“我知道你懂得我的意思的,山姆,”匹克威克先生说。“除了我不愿意你将来在这种地方鬼混之外,我觉得在弗利特的债务人有男仆侍候,也是一件荒谬绝伦的事。——山姆,”匹克威克先生说,“你必须离开我一个时期。”
“啊,一个时期吗,先生?”维勒先生有点讥讽地答。
“是的,就是我留在这里的一个时期,”匹克威克先生说。“你的工钱我继续照付。我的三个朋友中间任何一个都会乐意用你的,既使单单为了尊敬我而论。如果我有一天离开这里的话,山姆,”匹克威克先生带着假装高兴的神情加上一句话:“假使我有这么一天,我保证你可以立刻回到我身边。”
“那么我对你说了吧,先生,”维勒先生说,声调又沉重又庄严,“这种事情根本不行,所以我们再也不要去说它了。”
“我是认真说的,而且是决定了的,山姆,”匹克威克先生说。
“你是这样的吗,你,先生?”维勒先生决然地问。“很好,先生。那么我就只好这样了。”
这么说着,维勒先生极其庄严地把帽子戴在头上,突然走出房间去了。
“山姆!”匹克威克先生追着喊。“山姆!来!”
但是,长长的过道里再听不见脚步的回声,山姆维勒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