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医学绅士说,“我还有希望哪;布列斯托尔一半的老太婆或许都要请我看病的,若我运气相当不错的话。滚吧,你这很无聊的老流氓,滚!”医学绅士的后面这句严厉的命令是对那本大书说的,他非常敏捷地把那书踢到铺子里面那一头之后,摘下绿眼镜,露着牙齿笑了一笑;原来正是过去在波洛的盖伊医院、家住兰特街的罗柏特索耶先生。
“你不见得不是来攻击我的吧?”鲍伯索耶先生说,非常的热情握住文克尔先生的手摇着。
“我的确不是的,”文克尔先生答,回报以压力。
“我不懂你为什么没有看见那名字,”鲍伯索耶说,使他的朋友注意大门上用白漆漆的几个字,“索耶,前诺克莫夫。”
“它们肯定没有引起我的注意,”文克尔先生答。
“天啊,若我知道是你,我就会冲出来拥抱你了,”鲍伯索耶说:“但是我拿生命起誓,我以为是收税的人。”
“当真的!”文克尔先生说。
“我真以为是的,”鲍伯索耶回答说,“我刚才要说我不在家,若你要留下什么口信呢,我一定可以转告我自己;因为他不认识我的:煤气和修路公司的人也不认识我。我想教堂收捐的人猜得出我是哪一个的,而且我知道自来水公司的人也认识我,因为我刚到这里来的时候替他拔过一颗牙齿。——但是进来吧,进来吧!”鲍伯索耶先生这样唠唠叨叨地说着,把文克尔先生拉进了后房,那里坐着一位绅士,用烧红的拨火棒在火炉架上钻着小洞来消遣,这人正是班杰明爱伦先生。
“唉,”文克尔先生说,“这倒真是我没有想到的一件乐事。你们这个地方真好啊!”
“呱呱叫,呱呱叫,”鲍伯索耶答。“那次可贵的聚会之后,不久我就混过来了。我的朋友们给我凑了开业必需的东西;因此我穿上一套黑衣服,戴上一副眼镜,到这里来只要装出一副庄严的样子行了。”
“而你的生意挺好呀,无疑的啰?”文克尔先生说,很有数的样子。
“挺好,”鲍伯索耶答。“那样好,几年之后你就可以把所有的赚头放在一只酒瓶里,用一张洋莓叶子封住它们。”
“你不是说的真话吗?”交克尔先生说。“这些货品就——”
“空城计啊,我的好朋友,”鲍伯索耶说:“一半的抽屉里什么都没有,另一半是打不开的。”
“胡说!”
“事实——拿信誉担保2”鲍伯索耶答,走到外面的铺面里,为了证实他的话的真实性,用劲把那些装样子的抽屉上的镀金球形把手拉了几下。“铺子里真有的东西几乎只是水蛙,而它们还是旧货。”
“我确实没有想到!”文克尔先生极为惊讶地喊。
“我希望是这样,”鲍伯索耶答,“不然装样子的用处在哪里呢,呃?但是你喝点什么呀?跟我们喝一样的吗?——好的。班,我的好人,把手伸进碗橱里,把白兰地酒拿出来吧。”
班杰明爱伦先生微笑着点头应允,于是从他手肘旁边的壁橱里拿出一只装了半瓶白兰地的黑瓶子。
“你不冲水吧,是吗?”鲍伯索耶说。
“谢谢你,”文克尔先生答。“现在时间还早,我倒欢喜冲淡一点,如果你没有不同意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