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感谢,我的朋友,”山姆说,用无所谓的态度舀着五味酒,“感谢这种恭维;它是如此的有来头,所以非常感人。我曾经听说过许多关于你们会议的事,但是我决没有想到你们是象我所发现的这么难得的喜欢的人。我只希望你们保重自己,决不要伤害自己的尊严;这种尊严精神走在街上的时候看起来是非常让人着迷的,我一生都喜欢看的,那时候我只有我朋友的铜头子手杖的二分之一高呢。至于那位穿着橘黄色衣服的受了压迫的牺牲者,我只能说的是,我希望他得到应该得到的好职位;在那里不再有什么冷漠来麻烦他。”
山姆带着高兴的微笑坐了下来,他的演讲受到热烈的赞赏;因此大家散会。
“唉!你的意思不是就要离开吧,老朋友?”山姆维勒对他的朋友约翰史毛卡先生说。
“我必须该走了,”史毛卡先生说:“我答应过班顿。”
“啊,很好,”山姆说:“那就又当别论了。如果你失了约他就要辞退你了。你不走吧,火神爷?”
“我要走的,”戴翻边帽子的人说。
“什么,剩下大半碗五味酒就走掉吗!”山姆说:“废话,再坐下来吧。”
塔克尔先生可经不起这种约请。他把手杖和帽子放在一边,说是为了友谊的美好,他愿意喝上一杯。
绅士和塔克尔先生是同路,所以他也被挽留下来了。五味酒喝掉一半的时候,山姆又从鲜货铺子里拿了些牡蛎;这两者的效应是如此地使人兴奋,所以塔克尔先生用翻边帽子和手杖打扮起来,对着桌子上的牡蛎壳跳起舞来:那位穿蓝衣的绅士用梳子和卷发纸做成一种机巧的乐器给他伴奏。最后,五味酒喝完了,夜也差不多亮了。他开始出发回家。塔克尔先生来到露天,立刻有一种欲望涌上心头,要躺在人行道上;山姆觉得反对他是怪可怜的,就让他照自己的意思做了。因为翻边帽子假使留在那里的话难免要弄脏,所以山姆把它压扁了戴在穿蓝衣绅士的头上,把那根大手杖也放在他手里,把他推在大门上倚着,拉了门铃,自己才静静地走回家去。
匹克威克先生第二天一清早就离开,比平常早得多,穿得整整齐齐走下楼,拉铃叫人。
“山姆,”当维勒先生回应而来的时候匹克威克先生说,“关上门。”
维勒先生照着做了。
“昨天夜里在这里发生了一件非常不幸的事情,山姆,”匹克威克先生说,“那件事情使得文克尔先生有充分理由害怕道拉先生行凶。”
“我在楼下已经听老太婆说过了,先生,”山姆答。
“而且说起来非常难过,山姆,”匹克威克先生带着极其难看的脸色继续说,“因为害怕的原故,文克尔先生已经匆忙走掉了。”
“走掉了!”山姆说。
“今天早上就离开了家,事先一点都没有和我商量,”匹克威克先生答。“而且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完全不清楚。”
“他应该留在这里打出个结果才能走的呀,先生,”山姆回答说,很鄙视的样子。“解决那个道拉应该不太费事呵,先生。”
“唔,山姆,”匹克威克先生说,“我对于他的勇敢和决心也不免产生怀疑。不过,无论怎么样吧,文克尔先生是走了。一定要找到他才行,山姆——找到他带到我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