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进去——我不能,"思嘉心里想,她坐在马车里紧紧握着那卷成一团的手绢。"我不能,我不想进去。我要跳出去逃跑,跑到什么地方,跑回塔拉去。
瑞德为什么强迫我到这里来呀?人们会怎么说呢?媚兰会怎么样呢?她的态度、表情会怎样?哦,我不敢面对她。我要逃走。"瑞德好像从她脸上看出了她的心思,他紧紧抓住她的胳臂,紧得胳臂都要发紫了,这只有一个放肆的陌生人才干得出来。
"我从没见过哪个爱尔兰人是胆小鬼。你那吹得很响的勇敢到哪里去了?"“瑞德,求求你了,让我回家,并且解释一下吧。"”你有的是无穷无尽的时间去解释,可只有一个晚上能在这竞技场上当牺牲品。下车吧,我的宝贝儿,让我看看那些狮子怎样吃你。下车。"她不知怎么走上了人行道的。抓住她的那只胳臂像花岗石一样坚硬而稳固,这给了她一些勇气。上帝作证,她能够面对他们,她也愿意面对他们。难道他们不就是一群妒忌她的嚎叫乱抓的猫吗?她倒要让他们看看。至于他们到底怎么想,她才不管呢。只是媚兰——媚兰。
他们走到了走廊上,瑞德把帽子拿在手里,一路不断地向左右两边鞠躬问好,声音冷静而亲切。他们进去时音乐停了,以思嘉的慌乱心情看来,人群像咆哮的海潮一般向她一涌而上,然后便以愈来愈小的声音退了下去。会不会人人都来刺伤她呢?嗯,见他妈的鬼,要来就来吧!她将下巴翘得高高的,眼角微微蹙起来,落落大方地微笑着。
她还没来得及向那些最近门口的人说话,便有个人从人群中挤出向她走来。
这时周围突然是一片古怪的安静,它把思嘉的心一下子揪住了。接着,媚兰从小径上挪着细碎的步子匆匆走过来,匆匆赶到门口迎接思嘉,并且没跟任何人打过招呼就对思嘉说起话来。她那副窄窄的肩膀摆得端端正正,挺着胸脯,小小的腮帮子愤愤地咬得梆紧,不管心里怎么清楚还是显得除了思嘉没有别的客人在场似的。她走到她身边,伸出一条胳臂接住她的腰。
"多漂亮的衣服呀,亲爱的,"她用细小而清晰的声音说。
"你愿意当我的帮手吗?英迪m亚今晚不能来给我帮忙呢。你跟我一起来招待客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