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少数人或许还记得海特斯伯里伯爵到美国东区第七十几街的新闻。他只是个不大不小的伯爵,也不欠债,因此他的来到并没有引起轰动。不过你一定记得慈善妇女会在沃尔多夫阿斯托里亚旅馆举办义卖市场的那个晚上。因为你当时在场,还用旅馆的信笺写了一个便条给范妮,为的是让她看看——你没去吗?很好,那晚上一定是因为孩子病了。
在义卖市场上,麦克拉姆齐一家很引人注目。梅——呃——麦克拉姆齐小姐打扮得非常漂亮。海特斯伯里伯爵自从来美国观光的时候起,就一直很注意她。在义卖市场上,他们的事情可以有个眉目了。伯爵同公爵差不多,甚至还要好些。他的地位或许低一点儿,不过他未偿还的债务数字也低一些。
我们以前的那位年轻女出纳员分配到一个摊子。她的工作是把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以惊人的高价卖给那些上流人物和势利人物。义卖的收益将用来给贫民窟的小孩们吃一顿丰盛的圣诞晚餐——喂!你有没有想过其余三百六十四天他们该怎么办?
麦克拉姆齐小姐——美丽动人、兴奋紧张、容光焕发——在她的摊子上忙着。一张开了一个拱形小窗口的假的铜丝网把她围在里面。
伯爵来了,他安详、优雅、大方,带着景慕——非常景慕的神情来到窗洞前面。
“你真可爱,你明白——你确实可爱——亲爱的。”他甜言蜜语地说。
麦克拉姆齐小姐倏地转过身。
“别来那一套。”她冷淡而干脆地说。“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请把帐单递过来。哦,天哪!——”
义卖市场上的主顾们一阵混乱,纷纷向一个摊子挤去。海特斯伯里伯爵站在附近,大惑不解地捋着他那浅黄色的小胡子。
“麦克拉姆齐小姐晕倒啦。”有人解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