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来的时候,”“比尔”结束道,“我在前门台阶那儿把这摘了下来。我想到了城里也许能见到你,我知道你一定喜欢老家带来的东西。”
他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朵玫瑰——一朵丝绒一般柔媚,芳香四溢的黄玫瑰,它在餐馆恶浊的气氛中搭拉着脑袋,正象一个少女在古罗马竞技场上群狮热辣辣的呼吸下垂着头一样。
卡林顿小姐的尖锐然而悦耳的笑声在乐队演奏的《风信子》的旋律中响了起来。
“哎呀!”她快活地嚷道,“还有比那些地方更死气沉沉的吗?如今让我在酸果蔓角待两个钟头,我都受不了。嗯,萨默斯先生,我见到你非常愉快。我想我现在要赶回旅馆去睡我的美容觉了。”
她把那朵黄玫瑰塞在她绮丽精致的绸衣服的前襟里,站起身,傲慢地朝戈尔茨坦先生点点头。
她的三个陪伴和“比尔萨默斯”把她送上马车。等到她身上的饰带和裙边都给好好地塞进车厢之后,她连连向他们道别,她的明眸皓齿叫他们眼花缭乱。
“你离城之前,比尔,要到旅馆来看看我呀。”那辆金碧辉煌的马车驶去时,她招呼道。
海史密斯仍旧这身打扮,同戈尔茨坦进了一家小咖啡馆。
“主意不坏吧,呃?”这个演员笑吟吟地问道。“‘索尔海托塞’这个角色总该派给我了吧,你以为怎么样?这位小姐始终没有起疑。”
“我没有听到你们的谈话,”戈尔茨坦说,“可是你的化装和表演是没有问题的。敬你一杯,祝你成功。你最好明天一早就去找卡林顿小姐,把这个角色敲敲牢。我看不出她对你的表演才能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三刻,海史密斯打扮得漂漂亮亮,穿着最时式的衣服,翻领钮扣孔里插了一朵倒挂金钟,到了卡林顿小姐下榻的豪华旅馆,满怀信心地递进了他的名片。
他给请了进去,接待他的是女演员的法国侍女。
“对不起,”霍顿斯小姐说,“我对谁都得这样说。非常抱歉。卡林顿小姐已经取消了所有的演出合同,回到那个——那个什么小镇——哦,那个酸果蔓小镇去了!”